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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03:33:00。
在這一刻，整個地下三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只剩下應急照明的微弱紅光。
"別動。"張醫生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冷靜，"現在是系統重置時間。"
我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停住了。然後是各種儀器重啟的聲音，此起彼伏，像一場詭異的交響樂。
"三分鐘。"她說，"我們只有三分鐘時間。"
"時間？時間做什麼？"
"逃出去。這是唯一的機會。在這三分鐘裡，所有的監控都會切換到預設的循環畫面。包括..."她指了指頭頂，"B3層的生命特徵掃描系統。"
這解釋了為什麼他們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進行手術：沒有記錄，沒有痕跡，完美的犯罪時間窗口。
我們悄悄推開設備櫃的門。走廊上一片漆黑，只有盡頭那個手術室透出微弱的光。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麼，"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內部細節？"
黑暗中，我感覺她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
"因為這個系統，是我設計的。"她的聲音充滿痛苦，"六年前，我確實是從首都來的專家，但不是來當醫生的。我是被派來建立這個地下器官庫的技術顧問。"
我倒吸一口冷氣："所以你......"
"我以為這只是一個正常的器官捐獻中轉站。"她苦笑，"直到發現他們用這裡做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活體器官，非法移植，有錢人的生命續命工程。"
我們貼着牆壁慢慢移動。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醫院會特意從首都高薪聘請一位心外科專家：他們需要一個能夠完美處理器官的專業人士。
"後來我想退出，但知道得太多了。"她的聲音很輕，"他們威脅我，如果我敢說出去，我在首都的家人......"
突然，我們聽到了電梯運行的聲音。
"不對，這個時間段電梯應該是鎖定的。"張醫生的聲音陡然提高。
電梯指示燈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正在下降，目標是B3層。
"快走！"她推了我一把，"從消防通道走！"
但已經太遲了。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刺眼的強光照亮了整個走廊。
"張醫生，陳隊長。"王院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就知道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他的身後站着四個保安，手裡都拿着手術刀。
"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王院長嘆了口氣，"真可惜，本來張醫生你在這裡幹得很好。"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嗎？"張醫生突然說，"因為我要收集證據。六年了，我終於收集夠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所有的手術記錄、器官流向、資金往來，都在這裡。備份已經發給了該知道的人。"
王院長的臉色變了："你！"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時間：03:35:57。
還有三秒鐘系統就要恢復正常。
"抓住他們！"王院長怒吼。
電光火石之間，我作出了一個決定。猛地轉身，我推開消防通道的門，同時把張醫生往裡拉。
"跑！"
身後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和王院長的咒罵。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聽到了手術刀劃破空氣的聲音。
我們瘋狂地往上跑，直到突然聽到張醫生悶哼一聲。
"你怎麼......"我轉身，看見她捂着肩膀，手指間滲出鮮血。
"別管我！"她推着我繼續往上，"快去監控室！只有那裡能終止這一切！"
"什麼意思？"
"系統漏洞！"她艱難地說，"每天這個時候系統重置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
她的話沒說完，樓道里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03:36:00。系統恢復運行。
我扶着她繼續往上跑，直到地下一層。從這裡到監控室還有一段距離，但至少我們暫時安全了。
"你還能走嗎？"我問她。
她點點頭，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個U盤："這個比那個更重要。是系統源代碼，裡面有......"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是張醫生熟悉的腳步聲。
但不是從一個方向傳來的。
而是從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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