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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這不可能是真品。"林雪晴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目光緊盯着顯微鏡下的紋路。
故宮修復研究所的燈光慘白，映得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疲憊。連續工作十二個小時，為的就是在明天的鑑定會前給出準確結論。
"花紋痕跡太新，工藝也不符合清代的特徵。"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記錄本上快速記錄，"而且這種暗格機關......"
"林專家，沈氏集團的代表到了。"助理小王在門口輕聲提醒。
林雪晴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凌晨三點。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這個點來找我？"
"沈總說，明天的鑑定會關係重大，想提前了解一下情況。"
"讓他們等着。"林雪晴重新低下頭，"我還要再確認一遍數據。"
十分鐘後，她推開會客室的門。
一個身着深灰色定製西裝的男人背對着她站在窗前，光潔的後腦勺紋絲不動。聽見門響，他轉過身來，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沈總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林雪晴徑直走到會議桌前。
"林專家，"沈墨霆的聲音低沉，"聽說你已經得出初步結論？"
"是的。"
"所以？"
"是贗品。"林雪晴直視着他的眼睛，"我建議貴公司取消明天的拍賣。"
沈墨霆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林專家，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但真相就是真相。"
"有意思。"沈墨霆緩步走近，"三位國際專家都已確認是真品，偏偏林專家說是假的？"
空氣突然凝固。林雪晴能感覺到對方逼人的氣場，但她紋絲不動："我只相信科學數據。"
"數據也會出錯。"
"但我不會。"
沈墨霆突然笑了，笑容卻未達眼底："林專家，我欣賞你的自信。但這次，你錯了。"
他從西裝內袋取出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上："這是郎世寧後人的證詞。如果你堅持明天在鑑定會上說這是贗品，後果自負。"
林雪晴低頭掃了眼文件，抬起頭時目光更加堅定："威脅對我沒用，沈總。如果你覺得我的判斷有誤，歡迎明天在會上據理力爭。"
"很好。"沈墨霆整了整西裝，"那我們明天見。"
他轉身離開，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迴響。林雪晴重重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
"請各位看第三頁。"林雪晴站在投影屏前，激光筆在幾組顯微照片上逐一點過，"這裡的紋路走向、這裡的切割痕跡，都與清代工藝特徵不符。"
故宮博物院會議室里坐滿了人，空氣凝滯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最關鍵的是，"她調出下一張圖片，"梳身的年輪分布顯示，這塊木料最多只有八十年歷史。"
台下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坐在正中的沈墨霆面色陰沉，手指無聲地敲擊着桌面。
"林專家，"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陳述，"我是倫敦大英博物館的專家顧問James，我認為你的結論過於武斷。"
James站起身，指向屏幕："年輪檢測會受多種因素影響。而且，這把梳子的工藝特徵與乾隆年間的宮廷作品極其相似。"
"相似不等於相同。"林雪晴調出新的圖片，"請看這組對比數據。"
"夠了。"沈墨霆突然出聲，"林專家，我尊重你的專業，但你是否考慮過倉促下結論的後果？"
會議室里瞬間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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