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晴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依舊刺鼻,但比起重症監護室的壓抑,這裡明亮得多。
"醒了?"病房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艱難地轉頭,看見沈墨霆倚在門框上。他左臂吊着繃帶,臉上還有些擦傷。
"那些人......"
"跑了。"沈墨霆走到床邊坐下,"帶走了工作室里的圖紙。"
林雪晴試圖坐起來,卻被一陣眩暈擊中。沈墨霆按住她的肩膀:"醫生說你腦震盪,要臥床休息。"
"來不及休息。"她咬着牙說,"那份圖紙,我看到了一角。那是桃木梳的設計圖。"
沈墨霆的眼神變得銳利:"什麼?"
"圖紙上有機關結構,比我們之前檢查的要複雜得多。"林雪晴閉上眼,努力回憶,"最特別的是,圖紙邊緣有個印章,是乾隆年間工部的印記。"
病房陷入沉默。
"所以老館長早就知道梳子的秘密。"沈墨霆若有所思,"他一直在研究那個機關。"
"不只是機關。"林雪晴突然想到什麼,"你還記得那些刻痕嗎?"
沈墨霆點頭。
"那些不是普通的數字。"她的聲音帶着壓抑的興奮,"是坐標。"
"坐標?"
"紫禁城的坐標。"林雪晴的手指在空中划動,"我研究過清代的測繪方式。那些數字的排列方式,和紫禁城的經緯度測量系統一模一樣。"
沈墨霆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梳子上的刻痕指向紫禁城的某個位置?"
"對。但具體位置需要完整的圖紙才能推算出來。"
"那些人肯定也知道這點。"沈墨霆站起身,"他們拿到圖紙,下一步一定會......"
話未說完,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護士走進來:"林小姐,有您的快遞。"
林雪晴愣住:"我沒有收快遞。"
沈墨霆瞬間警覺,但護士已經把包裹放在了床頭柜上。
那是個普通的牛皮紙信封,沒有寄件人信息。
"別動。"沈墨霆攔住想去拿信封的林雪晴,自己小心地拆開包裹。
裡面是一張泛黃的宣紙,和一張字條。
字條上只有一行字:今晚子時,紫禁城見。帶上梳子,交換圖紙。
"是調虎離山。"林雪晴立刻說,"他們根本不在乎圖紙。"
沈墨霆冷笑:"顯然。他們要的是梳子。"
"但我們別無選擇。"林雪晴注視着窗外的紫禁城,"這是唯一的機會。"
"你不能去。"沈墨霆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必須去。"她轉頭看他,"因為我知道怎麼破解那些坐標。"
午夜的紫禁城籠罩在一片寂靜中。城牆上的探照燈如同巨眼,將光束投向漆黑的庭院。
"確定要這麼做?"沈墨霆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
林雪晴躲在太和門外的陰影中,輕聲回答:"放心,我很清楚該怎麼走。"
這是實話。作為故宮修復專家,她對紫禁城的每一條暗道都了如指掌。
"記住,發現異常立即撤離。"沈墨霆說,"我的人已經埋伏在四周。"
林雪晴沒有回答。她取出桃木梳,借着月光再次確認了梳身上的刻痕。如果她的計算沒錯,這些數字指向的是乾清宮後殿。
子時的鐘聲在寂靜中迴蕩。林雪晴深吸一口氣,無聲地穿過庭院。月光如水,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有人。"耳機里傳來警示。
林雪晴立即貼牆隱蔽。兩個黑影從廊柱間閃過,消失在乾清宮方向。
"果然去那裡。"她壓低聲音,"我沒猜錯。"
"太危險了,我們改日......"
"來不及了。"她打斷沈墨霆的話,"他們既然知道位置,就一定會採取行動。"
順着暗道前行,林雪晴很快到達了乾清宮後殿。黑暗中,她聽見細微的說話聲。
"就是這裡,快找。"
"到底在找什麼?"
"別廢話,老頭子的圖紙很清楚,機關就在這個位置。"
林雪晴躲在簾後,借着月光看清了說話的人。兩個黑衣人正在摸索牆壁,手裡拿着她在老館長工作室見過的那張圖紙。
就在這時,一塊地磚突然鬆動。
"找到了!"其中一人低呼。
地磚下露出一個暗格,黑洞洞的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需要鑰匙。"那人摸索着說,"圖紙上說要用梳子打開。"
另一人四下張望:"那個女人呢?不是說她會帶梳子來?"
"來了。"林雪晴從簾後走出,手裡握着桃木梳。月光下,梳身的紋路若隱若現。
兩人猛地轉身,其中一個立即掏出手槍。
"別輕舉妄動。"他冷聲說,"把梳子交出來。"
林雪晴舉起雙手,梳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們就不想知道,暗格里到底藏着什麼?"
"少廢話!"
"兩百多年前,乾隆帝為什麼要在這裡設置暗格?"她繼續說,"為什麼要用一把梳子作鑰匙?這些秘密,你們不想知道答案嗎?"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
"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怎麼用梳子打開暗格。"林雪晴說,"但你們得先把槍放下。"
就在他們猶豫的瞬間,一聲低沉的"砰"傳來。持槍的人應聲倒地。另一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背後擊倒。
沈墨霆從陰影中現身,臉色陰沉:"我說過讓你小心。"
林雪晴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在附近。"
"圖紙。"沈墨霆從昏迷的人手中抽出宣紙,"現在,我們來看看這個暗格里究竟藏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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