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妾 5: 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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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歡參軍的第二個月,被意外點上台喊操。他氣勢磅礴,聲震全場,有幸得到蔣袁飛將軍的賞識,升任該軍奇兵統帶。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再遇見她。 0
 
那是一個十月的下午,李景歡隨蔣袁飛外出應酬。出門的時候,他看到蔣袁飛身邊貼着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她穿着火紅的旗袍,越發顯得雍容華貴。李景歡開車門的手頓在半空中。 0
 
「玲瓏?」 0
 
女子聞聲,轉過身,禮貌地一笑,眼中並無半分漣漪。 0
 
「你們認識?」蔣袁飛看了看兩人,問。 0
 
「同鄉而已。」玲瓏輕描淡寫地說。 0
 
李景歡私下向司機打聽,才知她現在是蔣袁飛的小妾。司機告訴他,江西下屬的清遠鎮有個叫西蒙的洋醫生,一心想開一家大型西醫院,無奈得不到上頭的審批。有一次,西蒙無意間救了一名落水女子,驚訝地發現她與蔣袁飛將軍的亡妻有七八分相像。而蔣袁飛人脈廣,一家西醫院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於是,洋人假裝愛上這名女子,辦了場盛大的訂婚典禮,為的便是引將軍上鈎。而將軍愛妻亡故後,不顧一切地搜羅天下與之相像的女子。所以,這一招勢在必得。 0
 
她徹徹底底被人利用了。 0
 
李景歡扶着牆壁跌坐下去,頃刻間心如刀絞。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看她的笑話,還是罵她活該,只想恨不得拿把刀將西蒙碎屍萬段。 0
 
飯席上,蔣袁飛和江南六省的王振遠老督軍觥籌交錯,相談甚歡。而玲瓏則干坐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賠着笑,看得李景歡無比難受。 0
 
趁着她如廁的時候,李景歡將她堵在牆角。「你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他伸出手,輕輕拂上女子的臉。 0
 
沒想到她卻猛地甩開他的手,一臉驕傲地說:「淪落?怎麼會!我因禍得福,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得很呢。倒是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0
 
 
「哦。」女子突然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你是想巴結我,讓我在蔣袁飛面前美言幾句吧?」 0
 
李景歡還想解釋什麼,卻發現言盡詞窮。回去後沒幾天,他便被提任為第一鎮統帶,成了蔣袁飛的親信。據傳,這都是得到了蔣袁飛的小妾白玲瓏的極力推薦。 0
 
遠遠地,李景歡看着操練場外的玲瓏,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0
 
半年後,玲瓏欲回清遠鎮探望父親。怎奈蔣袁飛軍務纏身,脫不開身,思慮再三,便派了親信李景歡陪同。 0
 
再度踏入熟悉的故土,一切風光如舊,人事卻已非。正值春暖花開的二月,楊柳垂新,處處飛花。江畔的舊屋在風吹雨打下變得不堪入目,偏僻小巷的水果鋪子換了主人,城東新開了一家西醫院,聲勢浩大,來的人漸漸多起來。 0
 
玲瓏的父親還住在西蒙送的豪華別墅里,坐落在人煙稀少的郊外,蔣袁飛請了一堆下人隨時侍候着。白老爹的病在西蒙的治療下差不多痊癒了,只是神色憔悴,仿佛比之前更瘦了。看到玲瓏,兩隻乾枯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來,拉着女兒問長問短,笑得合不攏嘴。然而,當他注意到身邊戎裝挺立的李景歡時,怔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了回去。 0
 
在家住了幾天,他們便起程回去。臨別時,白老爹拉着女兒的手說:「放心吧,這兒不愁吃穿,日子好得很。」可就連傻子都看得出老爹眼裡的孤獨與淒涼。老爹又叫住李景歡,說:「你別恨玲瓏,這孩子也是命苦,窮怕了。」李景歡默默點了點頭。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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