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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負責舒爾曼案的林明昶警官。"署長的聲音不自然地提高了幾分，"明昶，這兩位是德國駐春城領事館的白克先生和施密特律師。"
林明昶點頭致意，眼角餘光注意到署長桌上攤開的文件，上面印着德國領事館的印章。
他聽着署長明顯壓着怒火繼續說：
"德國領事館認為舒爾曼先生享有外交豁免權，他們要求我們立即釋放舒爾曼先生，並交出所有案件材料。"
"這不可能！"林明昶脫口而出，"舒爾曼犯下的是重罪，他綁架了五名兒童，給他們注射藥物，強迫他們表演——"
"明昶！"署長打斷他，眼神示意他冷靜，"這是外交問題，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但是，署長——"
高個洋人不等林明昶說完，就傲慢地打斷了他的話，用生硬的中文說道："根據《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舒爾曼先生作為德國文化交流團成員，享有相應的外交豁免權。這是我們領事館的正式文件。"
矮胖洋人拿出一份蓋滿印章的文件，滿臉堆笑地推到署長面前。
林明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舒爾曼不是什麼外交官，他是一個心理變態！他利用表演的藉口掩蓋犯罪行為。我們有確鑿的證據，還有被害兒童的證詞..."
"夠了！"署長猛拍了一下桌面，"考慮到目前的國際形勢，上面不希望因此事與德國發生外交糾紛。案件後續會移交特別委員會處理。"
林明昶站在原地，緊緊攥着拳頭，他知道所謂的"特別委員會"意味着什麼...
署長朝他揮了一下手，"把你手頭的案件材料整理整理，下午三點前交到我辦公室，出去吧！"
翌日，大雨滂沱。
沈瞳把小煤爐的火撥旺，她倒了四杯熱茶，靜靜地遞到面前三個面帶沮喪的人手裡。
林明昶接過茶，一臉不爽地說："我被勒令停職了，理由是'違反程序，導致重要案件處理不當'。"
"真是豈有此理！"曉霜憤憤然地說，"如果不是你，那些孩子現在還生死難料呢！這算什麼道理？"
"署長還說了什麼？"沈瞳問道。
"他把我大罵了一頓。"林明昶苦笑，"說我不識大體，整日就知道給警署添麻煩。"
"明昶。"沈瞳輕聲喚道，她輕輕拍了拍林明昶的肩膀上，"你做了對的事情，救了幾個孩子的性命，這才是最重要的。"
曉霜從背包里拿出一摞照片攤在桌上，這些都是她記錄下來的整個案件的始末，還包括"舒爾曼被兩名領事館人員護送着走出警署大門時一臉得意從容的樣子"...
林明昶苦笑着翻看照片，"就算有這麼多證據，還是不能讓這個舒爾曼得到制裁。"
"我聯繫過報社了，他們只允許以小篇幅報道兒童被找回，其他細節一律不准提及，理由是'顧全大局'。"曉霜握緊拳頭，她是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不過，這事沒完。我自有我的途徑，能把照片和消息傳播出去！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林明昶看向屋外的大雨，"等我們都老了，等這世道變了，才能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嗎？"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回答，因為有些問題，本就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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