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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等林明昶趕到沈瞳的小院時，已是暮色四合。
院門半掩，他推門進去才發現，曉霜和子歸早就已經到了。
林明昶脫下大衣，隨手掛在門口的木架上。
沈瞳和子歸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飯菜，四人坐下邊吃邊說各自的發現。
林明昶忙活了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已經餓壞了，他抓緊扒拉了幾口飯，才開口說道：
"我查了最近的檔案，這個案子果然不是孤案，此前的一個月內已經有兩名古董商遇害了，死因跟韓明山如出一轍，只不過現場有大量血跡。我判斷這起案子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在第三次作案的時候改良了手法，使用了凝血麻醉藥物。"
他頓了頓，繼續說："而且，我的線人告訴我，最近城裡有個神秘買主，在出高價收購古樂器殘片，尤其是那種帶有刻痕或雕花的古琴弦和琴柱，應該就是古箜篌的零部件。對方出手闊綽，價格翻倍都不眨眼。"
方子歸聽林明昶說完，也停下筷子接着說："關於死者身上的凝血麻醉藥，我查閱了好幾本古醫書，終於在《毒經補遺》里找到了一個極其相似的配方——血凝散，古刑藥也。"
子歸放下筷子，看曉霜和沈瞳也吃得差不多了，才繼續說："書上還記載說，這種血凝散塗於利器之上，傷人則血液凝固不流，使受刑者痛苦更甚而血腥減少。最讓人寒毛倒豎的是，書中提到，這種毒藥最初是用在一種特殊的刑具上——叫'藥浸琴弦'。"
沈瞳眸子一亮，立刻接過話茬："子歸發現的這個藥可以跟我的發現互相印證。"
她起身走向書桌，拿過來一本攤開的線裝書，"這個'藥浸琴弦'是一種古代的酷刑，行刑者會用浸過毒藥的琴弦割傷犯人，使毒藥直接滲入傷口。這不僅能造成極大痛苦，還能減少血腥場面，是一種既殘忍又'體面'的處決方式。我祖母給我留下了不少關於奇門異術的古籍，我在一本《靈應錄》中找到了關於'刑箜篌'的記載，而'藥浸琴弦'這種酷刑的執行，用的就是'刑箜篌'——是古箜篌的一種改造版本。"
沈瞳把書攤在桌上，指着上面的一幅手繪圖繼續說："這種古箜篌經過特殊改造，琴弦浸毒，不僅可作為刑具，還能在演奏時釋放特殊頻率的音律，讓聽者進入一種特殊的精神狀態，極易接受暗示。古人稱之為'役使人心'之術。倘若配合特定的香料或藥物，更能使人心神恍惚，言聽計從。"
"書中還提到，在唐代安史之亂後，朝廷曾下令銷毀所有'刑箜篌'，並嚴禁此術流傳。但仍有傳言說，某些隱秘的民間組織保存了'刑箜篌'的製作工藝和演奏技法。"沈瞳合上書，一字一頓地說："看來歸墟會就是其中之一。"
"這也太可怕了吧！"阮曉霜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靠了靠，她是再也吃不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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