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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保鏢走回包間門口，來回張望了一下，目光在沈瞳藏身的大花瓶上停留了一瞬。
沈瞳屏住呼吸，做好了隨時出手解決掉這個保鏢的準備。
好在保鏢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很快就轉開了眼睛。
之後，沈瞳貼着牆壁，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樓梯口，悄無聲息地快速下樓。
她跟從另一側下樓的林明昶會合後，兩人沒有再回到吧檯去找陳九安，而是徑直離開了新世界舞廳。
回到客棧之後，沈瞳才把剛才聽到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複述給林明昶。
從這一段斷斷續續的對話內容，再結合之前的三起絲綢廠縱火案，他倆很快就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法國人是揚州走私勢力的背後老闆，這個新世界舞廳，想必就是他們的情報交換站，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交易場。
這些法國走私勢力，不僅在利用走私賺取暴利，他們還想通過摧毀本地絲綢產業的生產鏈和資金鍊，藉機注資，控制揚州的絲綢經濟命脈，建立依附關係。
而之前死在瑞和祥絲綢廠火災中的王德仁，恐怕也是他們的奸細，因為貪得無厭而被滅口了。
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經濟殖民侵略。
而且，他們已經滲透得很深了。
第二天中午，林明昶和沈瞳如約來到陳九安家裡。
陳九安顯然是宿醉剛醒，松松垮垮的襯衫領子敞開着，頭髮亂蓬蓬的，臉色蒼白，眼窩深陷，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
他靠在藤椅上，揉着太陽穴，"我跟你們說啊，這酒，喝一杯是興致，喝兩杯是豪情，喝多了就是找罪受..."
林明昶沒有理會陳九安的"酒後感想"，而是開門見山地說，"昨晚在新世界舞廳，我和沈瞳無意間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對話。九安，那地方可不僅僅是個普通的舞廳啊。"
陳九安猛地抬起頭，"什麼意思？"
林明昶看向陳九安布滿血絲的眼睛，"這幫洋鬼子，下的可是一盤大棋。"
他複述了一遍沈瞳聽到的對話，又提出了他們前一天晚上分析出的結論。
陳九安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
許久，他才艱難地開口："你們的意思是，洋人想連根拔起揚州本地的絲綢產業？"
"不只是絲綢，"林明昶低聲說，"我猜，絲綢很可能只是他們的第一步。"
陳九安頹然地靠在椅背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明昶和沈瞳安靜地等着，給陳九安消化這個重大消息的時間。
陳九安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終於開口說：
"你們的發現很重要，我會儘快轉達給揚州警署的。另外，我派去暗中調查走私交易的小弟，昨晚也查出了一點眉目——法國商行的那幫法國佬，最近確實在擴張他們運輸通路。我們收到消息——今天晚上，他們計劃在城北運河的永興碼頭走私一批絲綢。"
他抬頭看向林明昶，"這一回，我會提前通知警署，咱們必須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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