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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昶接着說："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和沈瞳就去了揚州警署，找到了林隊長，告訴了他我們的發現。林隊答應我們一定會深入調查你的身份，因為我們都不想冤枉好人，尤其是我，我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他頓了頓，目光黯然地看着陳九安："我們商量了接下來的引蛇出洞的計劃，然後中午，我們如約去了你家，直接對你攤牌，告訴你我們發現了所謂法國走私網絡的秘密。"
"而你，"林明昶盯着陳九安，"果然坐不住了。原本還說自己一無所獲，突然就有了新的消息，說找到了重要線索，你的小弟就這麼巧合，剛好發現了晚上在城北運河碼頭的走私運貨。"
"九安，你知道嗎？聽到你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真的很難受。"林明昶苦笑，"這相當於坐實了我的猜測，你真的變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熱血坦誠的少年了，你甚至真的想要對我下手了..."
沈瞳聽出了林明昶在努力克制着心裡的痛苦，她伸出手，在桌子下面輕輕握住了林明昶的手。
林明昶緩了緩，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回復了平靜，"離開你家後，我和沈瞳再次去找了林隊，告知了他這個消息，我們決定將計就計，部署了今晚的收網行動。"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林隊長拿着一沓文件走了進來。
他已經查清了陳九安的雙重身份，並在他家裡搜出了大量證據——
陳九安早年留學法國，在那裡結識了多位法國商界人士，並在畢業前就被招募為他們在中國的代理人，正式成了法國人的秘密奸細。
回到揚州後，他表面是個私人偵探，打着和警署長期合作的招牌，其實他一直利用自己的社會關係和偵探身份，夥同法國商行做着走私的勾當。
不僅如此，他還是法國商行的軍火和鴉片走私的分銷，長期在新世界舞廳做着骯髒的地下交易。
林隊長把證據一張張攤開在桌上，可以說是鐵證如山。"陳九安，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陳九安一直沉默地聽着，他看得清楚林明昶眼底的失望，其實他早就對自己的人生失望了。
他當初只是想着能賺些快錢，卻不知不覺成了法國人的棋子，當他想回頭的時候，身後早已沒有了路。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他再也不能像林明昶一樣，挺直腰杆，站在陽光下了。
陳九安紅着眼睛，看着昔日最好的朋友林明昶，用嘴型說了一句：「對不起」。
而林明昶卻沒有回應，他只是拉着沈瞳，徑直離開了審訊室。
接下來的幾天，揚州城內風雲激盪。
揚州警署頂住了來自各方的壓力，尤其是法國領事館的交涉與干預，連夜突襲了新世界舞廳和法國商行，當場抓獲了多名參與走私的關鍵人物，還在商行地下室里發現了大量的鴉片和軍火，證據確鑿。
多年來，揚州百姓一直深受外國勢力和鴉片之害，因此這場行動也在揚州民間引起了強烈反響。許多老百姓自發地聚集在警署門前，表達支持。
與此同時，林明昶和沈瞳也要繼續出發了，他們已經在揚州逗留太久了，二人南下的下一站是武漢。
臨行前一天，林隊特地設宴為二人送行。
為了感激林明昶和沈瞳在這個案子裡的鼎力相助，林隊還專程跟自己在武漢警署的老朋友陸威隊長打了招呼，請他務必好好照顧要在武漢短暫停留的林明昶和沈瞳。
第二天清晨，林明昶和沈瞳登上了南下的客輪。
汽笛長鳴，驚起岸邊一群白鷺。
回眸望去，揚州城的輪廓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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