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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真打算跟柯璟琛離婚啊？」悠悠在電話問。
「嗯，當了這麼多年替身，累了。」我嘆了一口氣。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提？」
「儘快吧，確實是一天也不想拖了。」我頓了頓，「離婚協議就拜託你幫忙了。」
電話對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後開口道：「好，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聯繫。」
掛斷電話後，我一個人站在住院部的天台上，看着落日的霞光漸漸垂落，直至完全隱沒於暮色之中。
答應和柯璟琛在一起之前，我跟悠悠約好去廈門旅遊。
但出發前一天，她卻臨時被委派了一個案子，脫不了身。
我心想，難得休假，既然已經訂了機票，也做了攻略，索性就一個人踏上了旅行。
落地廈門，剛好是下午，便打車直奔白城沙灘而去。
聽說那裡的橘子海，絕美。
當天空和大海都被落日餘暉的暈染成濃烈的緋紅色時，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
我轉過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你不是去歐洲考察了嗎？」我看着突然出現的柯璟琛，驚喜萬分。
他沒有說話，將外套脫了下來，輕輕披在我的身上。
他似乎有點緊張，低頭搓着手，「聽唐悠說，你自己來了廈門，我不放心，連夜趕回來的。」
「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嗎？」
柯璟琛突然抬起頭，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我。
他的眼神，溫柔細膩，滾燙的愛意撒滿了我的心間。
他說：「晚晚，我們在一起吧。」
夕陽緩緩沉入海平線，我和他牽手漫步在夜幕下的沙灘。
海浪輕輕拍打着沙灘，一遍遍訴說着動人的情話。
那時，我真的以為，我們會一輩子這樣走下去。
最近幾天，總是沒什麼食慾，還時常噁心。
想到最大的一種可能性，不禁眉頭緊鎖。
看着那張薄薄的診斷單，上面赫然寫着，「HCG升高，考慮懷孕」。
我想給柯璟琛打電話，聯繫人的界面被我反反覆覆點進去，又退了出來。
最後，還是撥通了悠悠的號碼。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悠悠小心翼翼地問。
「我不知道……」
「不然再給他一次機會？這個孩子的到來，說不定就是轉機呢。」
「也許吧。」我輕輕嘆了口氣。
悠悠知道我情緒不高，但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最近兩年，我一直期待能和柯璟琛有個孩子，但他似乎並不着急。
現在我下定決心準備離婚了，卻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當天晚上，柯璟琛難得回來得早，我剛做好飯，他就進門了。
桌上的菜餚冒着熱氣。
我正思考着該怎麼開口。
柯母卻先出了聲：「阿琛，你爸去世後，小婉的父母沒少幫我們的忙。」
「聽說小婉剛離婚，你平時多照顧着點，也算是還一點人情。」
「放心吧，媽，我會多上心的。」柯璟琛脫口而出，絲毫沒有顧忌還在一旁的我。
我如墜冰窖，失去了所有說話的欲望。
一整晚，我都睡得很不踏實，一直在做夢。
從小，我媽就很討厭我。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個兒子延續香火，卻生下了我這個女兒。
在那個計劃生育的年代，再生一胎不僅要面臨罰款，就連工作都可能會保不住。
於是她只能作罷。
但將這份怨恨全部歸咎在了我的身上。
她說，女孩子家，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不如早點找個人嫁了。
從高中開始，她就再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所有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自己勤工儉學掙來的。
等我工作後，她又說，你一個女人這麼獨立，將來誰敢娶你？
每次加班時，她都會指責我不顧家。
但每個月我給她轉錢時，她回回都是秒收。
直到跟柯璟琛結婚後，她看着這個帥氣多金的女婿，怨言才少了許多。
從前我想，以後我的孩子，一定要擁有世界上最完整的父愛和母愛。
下一秒，夢境一轉，我和柯璟琛的孩子出生了，可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摟着江婉，徑直離開了病房。
不管我怎麼喊他的名字，他的腳步都沒有絲毫停留。
夢裡的一切太過真實，以至於第二天醒來，我的枕頭上布滿了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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