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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猩紅粘稠的液體順著寒光閃閃的劍尖緩緩滴落，落在陰暗的青石板之上，碎成一朵重疊一朵的殘花，這花開的如此決絕……
纖細白皙的玉手倔強的握著劍刃，身子猛地前傾，劍尖瞬間沒入她的胸口。她充滿恨意的眸子麵清澈倒映著對麵拿劍男子微微驚愕的碧色瞳孔，嘴角開始上揚，快意的開口。
“怎……？難道真的舍不得殺我？”她一手握著對麵人拿劍的手，一手固執的握著劍身，再次用力，隻聽見一聲急促的撕裂聲，整個身體已經被寒劍貫穿！
“……！”蒼白無力的笑。“沒想到再次遇見你會是這種情景……”
“秦歌……”對麵男子低沉的開口，語氣中沒有流露出一絲感情。
“不準喊我！”“你……咳咳！！”她劇烈的咳嗽，眼底因為咳嗽已經開始微微泛起水霧，“你有什資格喊我？！祁墨！你你有什資格喊我？！當年……當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嗎？！你啊——！！因為我救了你，所以你就要滅了我的國家嗎？！祁墨，你的心是怎長的……？”
“我秦歌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咳咳……可是——”她抬眼極為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已經不是少年時期稚嫩的模樣，現在的他冷漠嗜血。“……救你這件事情，是我最後悔的一件！”
女子笑容極其諷刺，她雙手從男子的右手和劍刃上麵移開，視線淡淡的看著胸前被鮮血浸潤的宮裝，身子緩緩的朝後麵倒去……
在那顛倒的最後一個世界，她朦朧的眼中閃現出一抹白色的影子……祁墨……
“我燕國皇室上下……兩千多條人命……祁……祁墨，你是要還……還的……”
……
三日前。
寒冷的臘月，燕國前後連綿數千全部被大雪覆蓋，銀裝素裹。
皇城內最為牢固的一處城門之上，站著一位裹著狐裘的女子，略顯稚嫩的麵容上，愁雲滿滿。
她皺著細細的眉，看著遠處幾乎要與地融為一起的營寨，呼出幾口熱氣。“……燕國真的……在劫難逃了嗎？”
這個時候一位穿著綠色宮裝的女子緩緩上前：“長公主，城牆上冷，我們進去吧。”
秦歌側眼看她，看了一會，最終還是開口，語氣中有些黯然：“魚兒，你今晚便離開皇宮吧。”
被稱為魚兒的宮女表情立刻惶恐起來：“為……為什？長公主？是不是魚兒有哪做錯了？”
秦歌將視線收回，將手從大衣下麵拿出來，指著城牆外圍一千米外的數百個黑點：“那便是元蒼國的軍隊，大燕已經快要亡國了，你從與我長大……我怎忍心看著你再因此丟了性命？”
“長公主！”魚兒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跪下，秀麗的臉因為寒風的侵襲變得有些發白發紫，表情嚴肅：“倘若長公主同意與魚兒一起離開，那魚兒便走。倘若不是，那魚兒願意與長公主同生死！”
秦歌被怔住，收回手。她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魚兒。但是隨即她苦笑著扶著魚兒起來：“我是大燕的長公主，又是皇儲，如何逃得了？反而是你，出去之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也算是了了我生前的一樁心願……”
“魚兒不會離開公主，倘若公主狠下心要趕魚兒走，那……”魚兒後退幾步朝著城牆口退去：“魚兒先走一步便是！”
“魚兒！”秦歌嚇得急促的喊了一聲，她從來不知道原本性情溫和的貼身丫鬟有如此剛烈的性子。
“你這又是何苦？”她似是渾身力氣都花完一般，無力的站著，看著遠處敵軍的營寨，眼角有些濕潤。
大燕要是沒了，她身為長公主兼皇儲，必定是要以身殉國的……這是她身為大燕皇室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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