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日,蘇佩玖也看著那石床邊的桃花發呆了三日,也是她跟祁墨不言不語三日。
這一,祁墨穿著一身白衣,衣襟上麵用金絲繡著複雜的圖案。
他幾乎不穿白衣,所以蘇佩玖看見他身上衣服的一瞬間,水眸便定格在上麵,移也移不開。
十歲可以記多少事情?
至少她記得關於他的所有事情……
那件白衣,便是少年祁墨經常披在身上的……所以現在祁墨又穿了這件衣服的意思是什?
“……還不打算跟我話嗎?”他走過來,手中端著一碗粘稠的米粥,還有一碟菜。
蘇佩玖皺著眉,移開視線。
“喝了這碗粥,我便送你回去。”祁墨終於還是鬆口了。
蘇佩玖聽完,伸出手接過他手中的熱粥,放在唇邊便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喝完之後才發覺唇被燙出一個泡。
“……你這般不愛護自己,可曾考慮過我的心情?”唇邊一片冰涼,他將藥膏抹在傷口上。
“你就不能稍微愛護一下這具身體?”祁墨歎息一聲,將藥膏放在她手上:“一日三次。”
蘇佩玖撇開眼睛,愛護這具軀體嗎?
……替他愛護嗎?愛護這具不是她的軀體……
“上路吧。”閉了閉眼睛,她開口。然後站起身朝著遠處走去,祁墨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有一瞬間覺得她要乘風而去,心神一緊。
“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上了……
他一把從身後擁住她,清雅微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答應我……”他固執要求一個答案。
“嗯。”女子平視麵前的紅雲,眼中卻布滿冰霜。
從什時候開始,祁墨你竟然也開始在乎一個人了?
……你在乎蘇佩玖嗎?可惜,現在這軀身體的主人是她秦歌……你所在乎的我都會毀滅。就像你當年對我做的一樣!
祁墨…我想要看看,你到底會不會痛……
…………
涼城。
一襲紅衣妖嬈的姬禦冷著一張臉看著對麵一身白的男子,視線最終落在他身邊較的少女身上。
“師妹,過來。”他伸手,蘇佩玖走了過來。那個時候,他將黑衣人全部砍殺,一路追到懸崖的時候,隻看見貓臉麵具孤零零的落在地上,那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對於這個師妹對於自己的意義。
“嚇死師兄了。”他看著蘇佩玖走近,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師兄以為你……”
“讓師兄的擔心了。”蘇佩玖勾唇對著姬禦笑笑。
姬禦從袖中拿出麵具:“戴上吧,馬上你那副將也要過來。”
蘇佩玖接過戴上了,這個時候姬禦看著對麵的祁墨冷笑:“多謝漠王親自將在下的師妹送回來,我們還有事情,就不招待漠王了。”
祁墨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了看那邊站著的帶著貓臉麵具的纖細身影,又落在姬禦身上:“既然是師兄就要盡到當師兄的責任,身為魔教的教主,竟然連區區幾個殺手都擺不平,果真浪得虛名。”
祁墨的話聲音平板沒有絲毫情緒流露出來,但是姬禦就是聽出了麵的嘲諷之意。
他不怒反笑:“難不成躲在暗中坐享其成的人就偉大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祁墨一直跟在後麵,隻是懶得去管而已……殺手來襲的時候不出現,現在擺出一張理所當然的臉當他姬禦傻不成?!
祁墨那張黑暗的嘴臉,一定要自家師妹看清楚!
“有如教主這般愛逞口舌之爭跟婦人有何區別?”祁墨絲毫不退讓。
“那也比偽善君子來的堂堂正正!”
“夠了!”蘇佩玖覺得頭腦作痛,甩出這句話,便離開,正好看見副將從拐角處往這邊來了。
這兩個人,要是想吵,便吵吧!
她可沒有一點閑情管!
等到蘇佩玖離開之後,姬禦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站在祁墨的對麵,將一塊腰牌扔在地上。
“不要耍這些不入流的伎倆!朱門門主如果隻能安排一些刺殺,未免有些啼笑大方了!”看著對麵人一臉漠然,他語氣加重:“離她遠一點!既然當初決定了,就不要自己打自己巴掌!”
祁墨眼中閃過一道黯淡……唇角諷刺的勾起:“那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接近嗎?”
“祁墨……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資格靠近她,唯獨一個你!唯獨隻有你不能!”鳳眼微眯:“人最好還是有點自知自明的好。”
“姬禦,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他沒有資格,他又憑什?!
“祁墨——!”姬禦手放在了腰上,準備隨時抽出劍,殺意彌漫。
祁墨輕蔑的看著他:“要怪當年你太愚蠢,一錯失終生,姬禦……你也不過是這世間可憐人。”完這句話,他轉身離去。
“一錯失終生……”留下來的紅衣男子呢喃這句話,鳳眼中閃過錯雜。
…………
“赤國那邊情況如何?對方可有準備攻城?”雖然知道君葉夙在沒有見到自己之前是絕對不會發兵的,但是蘇佩玖還是裝模作樣的問了一下副將。
副將搖搖頭:“末將也是覺得很奇怪,赤國聯合十八周國全部駐紮在涼城之外,但是絲毫沒有要攻打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
六月已經過去了,距離七月月半還有十五日,她要盡可能的將這五十萬士兵訓練好。
五十萬的人不可能都是精兵,所以她要挑出那些年輕力壯的,將一些老兵集合起來。
順便將南謝樓的人也安插進去,整日都想著那些商人的把戲,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商人重利,所以這也是當時她遇險南謝樓不能及時出現在她麵前的原因,雖然不知道花娘是如何教導的,但是她可不想身後跟著一群拖後腿的人!
既然月娘將這百年南謝給她了,那她便不客氣了。
“言白在嗎?”走到拐角處,她跟副將道別之後,朝著空氣道。
然後身後出現一個抱著劍的稚嫩少年:“樓主。”
“嗯。”她點點頭:“花娘他們已經到了那種程度?”
“花娘他們遇見了麻煩。”言白蹙眉。
“什麻煩?”這商場上還有人敢攔南謝樓的人?倒真是稀奇了。
“藏劍山莊的莊主,隻要花娘一日不見他,他便壟斷糧草一日。”言白抱著劍,清秀的臉上閃爍著不讚同。
蘇佩玖卻是笑了:“花娘怎辦的?還沒有見?”
“花娘正在全力收購藏劍山莊的鋪子,好像打算跟藏劍山莊杠起來。”
蘇佩玖微微皺眉,這個時候花娘似乎有些孩子氣了。“黑鴉沒有攔著花娘?”
道黑鴉,言白白皙的臉上飄過紅暈,看的蘇佩玖奇怪:“黑鴉在幹什?”
“黑鴉他流連於萬花樓,是遇見了這一生最為重要的人。”
!這倒是好了,一個個的都去談情愛了,她這個樓主莫不是真的就是個擺設不成?
“去將那個放出來!”她沉著臉吩咐。
言白驚訝了一下,然後乖乖的掏出一個火折子,正準備打開,蘇佩玖過去拍了他一下:“去城郊放,城內早已人心惶惶,不要讓其他人注意到我們。”
言白點點頭,然後瞬間消失。
他也是今早上才跟樓主接觸到的,但是因為樓主身邊那個男子實在武功太過高深,所以隻能靠著暗語來接觸,索性是兩個人成功在涼城內碰麵了。
想到一見麵樓主就給自己布置任務,他就有些激動。
一路飛到城郊,將火折子扯開,一竄火紅色的光芒直衝雲霄,經久不散。
這是南謝樓遇見緊急事件的時候才會發出的信號,見到這個等級的信號,所有上層南謝樓的人都要趕回,無論任何情況!就算是斷胳膊斷腿,爬都得爬回來。
雖然不知道樓主為什要放這個信號,但是他覺得樓主做的事情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回到涼城內,蘇佩玖換好衣服出來了,言白給了她一個信號,她為不可及的點點頭。
暗處的言白臉上閃過一道紅暈。
走到軍營,副將還有其他一些將軍已經站在麵了,她進去的時候隻有副將朝著她點頭示意,其他人則是裝作不經意的忽略過去。
看來是對她不服啊。
蘇佩玖心中冷笑,不落痕跡的坐在了主位上。
“將軍莫不是以為行兵打仗是兒戲?消失就消失,而且還是整整三日。”一個絡腮胡子的將軍開口道,言語中滿滿的都是對蘇佩玖的不滿。
“這位是?”她淡笑著問。
那絡腮胡子的將領哼哧一聲:“末將大虎是也!”
“大虎?”蘇佩玖似笑非笑。
“正是末將!”
“拖下去打十大板軍棍!”她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竟是硬生生將椅子副手給拍斷。
大虎嚇了一下,隨即不滿道:“將軍一連消失三日,回來就是要打我大虎板子,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她將紅腫的手收進袖子中,身子靠在另一邊,看著副將:“副將來為何要打他板子。”
“以下犯上,質問上級,軍營大忌。”副將吐出十六個字,手一揮,兩個兵上來講大虎給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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