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元蒼的笑麵閻羅漠王已經舉兵來犯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整個長安城麵鬧得人心惶惶,在這亂世的硝煙之中,雖有幾十載的安寧,讓人安逸,但是藏在骨子麵的無措還是讓以為下太平的長安貴族們,再一次掀起了一股聲討熱潮。
首當其衝受到牽連的便是長安周圍的幾位前朝王侯了,為了更好的控製這些人,皇命昭告所有的外姓王侯悉數進京,這個詔書剛下去沒有一,便又傳出來那懷王祁澈已經自殺於自己的府中了。
懷王一死,貴族們頓時感覺漠王即將舉兵來犯的消息確實屬實,紛紛上書要求派兵鎮壓,誅其九族,行五馬分屍之刑方可安撫民心。對於貴族的這些要求,新皇君葉夙均以默認的方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索性將朝廷交給了宰相。
赤國的新宰相是一位極其神秘的人,也擔任著赤國的國師,平時除了大事基本不出來,指派童子替其傳遞消息,外界皆不知其真相。
國師手段雷霆,果斷安排了十萬大軍時刻準備著討伐叛亂,還給各位貴族加了些護衛隊,讓貴族們很是滿意。
查笑麵閻羅叛軍的行動如火如荼的進行下來……
此時,蘇佩玖的已經懷胎接近六月,肚子越發的大了起來,聽著手下不斷傳來長安的消息,心態一接這一淡然。
姬禦閑著沒事,便將魔教交給了左右護法,整日陪著蘇佩玖東逛西逛,完全一副三好丈夫模樣,細心的程度幾乎讓蘇佩玖以為懷孕的是他而不是她。
從那日以後,她再也沒有看見祁墨,就跟去年七月一樣,他好像是從這江南地區消失了一樣。
無心之人從來都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像是風一樣來來去去,絲毫不顧吹皺了他人心湖中心的漣漪……她咬著唇想著,卻驀地又被自己的想法給下了一跳,片刻眼神又黯淡下來。
旁邊密切注意她的姬禦看著她的神情,那鳳眼中也閃過微光,都孕婦的情緒不能夠大起大落,他連忙些話來轉移她對那個人的注意。
“歌兒,可有想好給孩子取什名字?”
果然一提起孩子,她的興致便來了,連忙點點頭:“我有想好多,之前你請那個大師起的名字實在是太奇怪了,活像是個法號,道濟,好好的叫什道濟。”
姬禦臉上閃過尷尬,他當時把名字帶回來的時候也是納悶呢,後來才知道那日他遇見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大師,而是一個偷了師父袈裟的佛陀。“那歌兒可有什好名字?”
“阿千是男孩兒。”她眼中閃爍著期待為人母的光芒,充滿真摯,看的姬禦都不自覺的心情平靜下來。
“男孩的話,我想要喊他錦笙,笙兒笙兒的叫起來很好聽。”
“會不會有些太過女孩子氣?”姬禦明顯有些不讚同。
“我就想當女孩兒養,當成女孩兒養以後長大才不會有你們男子的野心,以後也不會給我惹出那多事情,多好?”她摸著肚子笑的很是慈愛。
姬禦在聽見沒有你們男子野心的時候,眼神黯淡了幾分,片刻消失,他點點頭:“那便叫錦笙吧。”
“以後等笙兒生下來,師兄就教他武功,雖然是我這個婦道人家養著卻不能失去男孩子的英氣,真希望以後他會長成一個正直健康的孩子。”她笑著看姬禦,仿佛看到了將來。
身為一個母親,她不求他榮華富貴光宗耀祖,隻求他這一生平安喜樂,自給自足。
自己嚐過的那些風浪,她如何舍得他繼續走自己的路?
“看你的樣子,倒是還真有幾分為人父母的樣子。”姬禦感慨,同時有些緊張,他驀地伸出手去抓蘇佩玖放在腹上的柔荑。
蘇佩玖驚訝的看他一眼:“?”
姬禦紅唇動了幾下,妖嬈的麵容上麵閃過幾絲窘迫,看著蘇佩玖清澈的眸子。
你想不想給孩子找個父親?我,怎樣?
他想自己至少能夠壞笑著將這兩句話以玩笑的方式問出口,但是站在她麵前,卻發現真的是高估自己了,看著那雙星眸,他彎彎眼睛:“晚上言白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菜,快些去洗手吧。”
蘇佩玖莞爾,點點頭起身,挺著肚子心翼翼的朝著麵走去,喊著自己的丫頭……
姬禦站在原地,一身紅衣原本應該意氣風發鮮衣怒馬,卻不知道何時染上了點蕭索,他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一步步的離去,神情恍惚。
………………
冷,極致的冷。
疼,極致的疼。
祁澈神智清醒的時候,隻有這兩種感覺,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看見黑壓壓的帳篷頂,好不容易撐起自己的身子,看見離自己不遠處一方桌子那邊點著燭燈,一個人披著厚重的貂毛正在細致的端詳桌子上麵的什,在他的周圍擺著三盆火炭,正劈啪啦燒的旺盛。
再看看自己身邊,可憐巴巴的燒著一盆,登時有些委屈的叫出聲:“四哥,你就這虐待你的弟弟嗎?”
那裹在貂毛中的人聞言轉過身,桃花眼中沒有任何光芒,他輕扯唇角卻勾出一個冷凝的笑意,看到人不寒而栗,隻聽見那寒玉般清雅的聲音響起:“我若是虐待,你早就該死了。”
祁澈撇撇嘴,忍著身體上的痛處從榻上下去,有些顛簸的走過去,看到桌子上麵的地圖,上麵圈圈畫畫的地方全部都是此時赤國軍隊部署還有糧倉所在,也不訝然,而是興奮的道:“四哥終於想通了嗎?打算接手這下了嗎?”
祁墨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祁澈,沉吟:“你手上那些暗藏的軍隊還剩下多少?”
“被老皇帝收掉了一點,現在還剩下不到兩千。”祁澈咬咬牙,那些軍隊可都是他親自練出來的精兵中的精兵啊!
“一萬收掉一點還剩下不到兩千?”祁墨挑眉,眼中有冷光。
祁澈趕緊解釋:“雖然是兩千兵,但是這麵一個個出來都可以一敵十!各個驍勇善戰!不是我吹,隻要是上了戰場,那絕對是不可以戰勝的存在。”
“比朱門如何?”朱門是祁墨手中的一隻軍隊,很神秘很殺,所到之處屍橫遍野人畜不分無一活口!所以至今沒有人知道笑麵閻羅戰無不勝的原因,隻是以訛傳訛,三人成虎,這笑麵閻羅嗜血成殺的消息便傳得神乎其神,有人言,這閻王一笑,三軍皆膽怯股栗士氣頓失!
聽祁墨的聲音中有調侃,祁澈有些掛不住了,他討好道:“四哥真是開玩笑,朱門是什樣子的存在?我這兩千個人頂多是比比那些尋常軍隊,怎能夠跟朱門比?”
“我記得你那舅舅家還是有些私藏軍隊的,你想辦法弄過來吧。”祁墨淡淡完,不顧祁澈已經傻掉的表情,轉過身拿著桌子上麵的地圖丟進了火炭中,不消片刻燒成了灰燼。
祁澈抓耳撓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舅舅是個什脾氣,我這次詐死瞞不過他,還要去借他保命的軍……他定不會饒我!”想到那個五大三粗跟個水桶一樣威武的舅舅,他就有些膽顫。
聽不出絲毫語氣的嗓音:“你這是不去的意思?”
祁澈幹笑,雙手合十:“能不能打個商量?”
“不去就滾。”吐出這一句話,祁墨大步上前出了帳篷,身後是一道痛苦萬分的尖叫:“我去——!四哥我去啊!!去的啊——!!”
去見舅舅頂多是被打到快死,但是不去就真的死了啊……祁澈想想還是跟著陰晴不定的祁墨比較靠譜,再這下,他實在是袖手旁觀太長時間了,手腳早就有些癢了。
他對於這個四皇兄是又愛又恨,保持著這樣複雜的心情他不斷的想要接近,不斷的想要去證實,不過具體要證實什,他也許自己也不清楚,祁墨就是這樣的人,即使什都不什都不做,這個人還是會像是一個發光體一般,將身邊所有的目光還有注意力全部集中過去。
被冷風吹得有些抖索,他咳嗽了一聲,然後唾罵出聲:“快來人啊,送點厚衣服來,想要凍死你主子嗎?!”
話音未落,便聽見女子嬌笑,然後一件厚厚的袍子披在了他身上。“主子真是好些時候沒有囂張了。”
女子下巴被捏住,祁澈邪笑:“不喜歡?”
“喜歡,奴家最愛的不就是主子這幅囂張模樣嗎?”女子一副軟骨頭般偎進男子懷,纖細的手指摸著那堅毅的下巴,吃吃的笑。
祁澈拉著她的手,放在手心中揉揉:“好些時候沒有看見你了,都快憋死你家主子了。”
“主子看見奴家就想到那檔子事情?”女子有些嗔怒,但是另一隻手卻像是魚一般滑進男子的衣襟之內。
“不想那檔子事情還能是那檔子事情?好樂雲,好雲兒,還不快來服侍你家主子?”祁澈拉著女子的手倒退到榻前。
卻見女子不動,正想發怒,便看見一臉木頭的樂陽走了過來,二話不將樂雲拎著衣襟出去,從頭至尾看都沒看他一眼……
“……那是老子的手下!!!”許久之後,夜幕之下的帳篷麵傳來男子氣急敗壞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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