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不死不休!”冰冷的聲音從那素衣女子口中緩緩吐出,她背對著一群黑衣暗衛站在梨樹下麵,神情冷漠。
黑衣人為首的人帶著一張白色的麵具,上麵用鮮紅的朱砂畫了一個“一”字,在他身後陸續站著六個人,麵具上按照數字順序增加“二”、“三”、“四”……“七”。
“醜一,你還有什話要?”蘇佩玖慢慢轉過身看著排在前麵的醜一。
醜一站的筆直,不同於其他暗衛那卑微,這七個人站在蘇佩玖麵前絲毫沒有身為下屬的低下感,各自為營,不卑不亢。
“主子似乎有些情緒化。”醜一的聲音很平靜。“這種情緒化會讓主子失去原有的判斷,所以屬下有義務不接受。”
蘇佩玖:“……”
“你們是我的屬下吧?”蘇佩玖摸著太陽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醜一。
“醜一到醜七,是負責主子人生安全的最高等級暗衛,負責一些高級暗殺活動。”所以那些情殺什的有事沒事不要喊他們了,不歸他們管。“況且,這是主子當時立下的規矩。”
“知道了!都下去,下去!”她看著那醜麵具,麵部都有些僵硬了。不過很快緩過氣來,不能輕易暴露自己最後一張底牌。這七個人是姬禦為她準備的最後一道防線,必須用在刀刃上麵,笙兒還有她的安全都靠這七個人完完全全的保護著。
“屬下告辭。”醜一帶著七個人瞬間從原地消失,留下那女子一個人在風中繚亂。
正想著要如何算計祁墨一筆,就看見一身朱紅色長袍的男子從花園中穿過,她喊了一聲,但是姬禦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快速走過,消失在花園盡頭。
“今到底是怎了?”她伸手去扣樹皮,一個個的都來欺負她。
實在沒有想到,在糧草還有兵器被限製的情況下,祁墨竟然還能夠跟君葉夙打了三年,之前他被俘獲,但是赤國並沒有傳出什消息,想來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現在祁墨逃出,君葉夙再反應遲鈍也應該知道了,這個時候祁墨回程的路上必定不會太平,她要不要過去給他添一把火?
祁榮還有祁申都被嚴格控製在長安,出入困難。祁墨不顧自己生命危險闖入長安的原因是為了什?
南謝樓還有玲瓏脊都在她的手中,等於這半個下就掌握在她手中,如果藏劍山莊再跟南謝樓聯合的話……
“呼……”不能想這多,笙兒才三歲,現在還太早。
不過……這玲瓏脊到底要如何拿出來?白雙雅這是君柳姬用鮮血下的禁製,也必須用親人的鮮血解除禁製,後來發現蘇馳的血解不開,就是她的父親另有其人。
可是為什查了三年時間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南謝樓的勢力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到底為什這三年時間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還是有人將這些消息都給她扣了下來?
祁墨勢必還會跟君葉夙繼續打下去,她掌握著兩大關鍵,城門之火必定會燒到她這。三年前,她原本打算去平安安家,但是一封詔書將她召回了長安,君葉夙給她安排了住宅,卻也不是公主府,到底這個病怏怏的男人心在想什……
如果事情一下子起來,她要給笙兒找一個安身之所……也許師父可以?
“娘親,我想吃梅花糕。”衣擺被輕輕的拉扯一下,蘇佩玖收回心神,蹲下身子摸摸那人的腦袋:“好啊,這就讓言白叔叔給你做啊。”
“今有沒有很乖。”她看著這張稚嫩的臉,胸口柔成一片,隻是那雙微微閃過碧色光芒的眼眸,讓她心神一凝。越發像那個人了……真的是越發像了。
所以千萬不能夠讓他們見麵,千萬不能!
“娘親,我很乖哦,已經學會了好多詩句,先生今教我‘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我都有背下來哦。”
“很乖……”蘇佩玖捏捏錦笙的肉臉,笑的溫暖:“娘親問你一件事哦。”
“什事?”人瞪著圓圓的眼睛,一臉真浪漫。
“笙兒想不想跟著慕師父去長白山玩?”
“想啊。”人看著蘇佩玖的臉,末了又加了一句:“笙兒想跟娘親一起去長白山住。”
蘇佩玖幹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拉著錦笙的手:“我們去找言白叔叔要吃的。”
孩子一提到吃就興奮的不得了,於是很快將蘇佩玖的話給忘得一幹二淨,開心的蹦蹦跳跳跟在了蘇佩玖身後。
…………
朝堂之上。
“啟稟皇上!臣有本奏。”
“準奏。”君葉夙淺笑著坐在龍椅之上,身邊站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太監,渾身上下散發著不一般的氣勢,讓人不敢覷。
“請陛下召喚平安公主回朝。”話的是一襲朱色官府的老人,眉眼精光閃爍。
“何故?”
“平安公主是南謝樓的樓主,手握下財富,三年前南謝樓大肆高價收購糧草還有兵器師傅,後來竟是沒有傳出一丁點要賣出的消息,雖然這三年來公主並沒有絲毫異動,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還請陛下請公主回朝。”危險的事物要放在自己的眼前才放心。
君葉夙正想話,又看見一個稍微年輕的官員上前:“前朝有傳聞,平安公主手中擁有玲瓏脊,現如今南謝樓也在公主手中,不可不防啊陛下。”
笑意已經從君葉夙唇邊消失,他淡淡的看著堂下的一群官員,目光複雜幽深,然後輕啟唇角:“準。”
半晚時分,蘇佩玖剛帶著笙兒吃完飯就收到了聖旨,看著太監一臉諂媚的樣子,她淡然的收了聖旨,讓手下拿了銀子將太監給打發出去了。
“你現在打算如何?”慕楚一襲灰色長袍站在她身邊。
看著外麵燈火闌珊,蘇佩玖輕笑將手中聖旨握緊:“我上午還在想我那個便宜舅舅什時候會想起我,沒有想到晚上就來了。”轉過身看慕楚:“我不希望笙兒跟我一起進公主府。”
慕楚嗯了一聲,蘇佩玖心放寬了。
次日清晨,蘇佩玖帶著一群人入住公主府,看著院子一排接著一排,一箱接著一箱的打賞,她笑的譏誚,然後不動聲色的收下了。
沒有人能夠在皇權之前不改初衷,當年涼城客棧對她溫暖出想要什都會給她的男子,終於是變了。
“師兄……”她喊姬禦。
姬禦嗯了一聲:“笙兒已經在長白的路上,有師父在不用擔心。”
“笙兒他……哭了是嗎?”離開娘親應該是會哭的吧。
姬禦神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在她悲傷的神情下猶豫的搖頭:“沒有,笙兒他很開心的樣子,好像還了一句幸虧娘親不來……”
蘇佩玖:“……”
“兔崽子!”她惡狠狠的朝著空吼了一聲:“有本事你別回來!”什最喜歡的就是娘親,什離不開娘親,什要跟娘親永遠在一起……啊!兔崽子滿嘴胡話,離開她就這開心?
姬禦站在一邊笑的溫柔,看著那女子一改悲傷表情變得生動起來,伸出手想要抓那被風吹起的發絲,卻看見那人伸出手粗魯的將自己發絲捋到耳後,轉過來看他:“師兄。”
他自然的將手收了回去,鳳眼眯起來:“嗯?”
“明要是我進宮回不來,你便回魔教吧。”
“為何?”他不解。
“這是我事情,所以我想要自己解決,師兄你……已經幫了我太多,可是這畢竟是我的生活,我想要自己走完。”
姬禦鳳眼緊縮了一下,幹咳一聲:“有師兄幫你不好嗎?”是不是她已經察覺了什?
蘇佩玖搖搖頭:“很好……可是你畢竟不能幫我一輩子,我總是要成長的,上蒼賜予我重生並不是讓我繼續頹靡不振……所以。”她看著他,目光繾綣:“所以師兄……讓我一個人去承受吧。”無論前麵等著我是什,都讓我一個人去承受吧。
姬禦看了她很久,那雙桀驁不馴的鳳眸中閃過很多情緒,最終幻化成為安然,輕輕的點頭:“……保重。”
寂寞的轉過身,他朝著遠處緩緩而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泥濘之地舉步艱難……
祁墨,你的對,我姬禦就是一個膽鬼,就是一個懦夫……
縱使她將我驅逐身邊,我也沒有勇氣開口……真的沒有勇氣開口啊,我怕一開口,等著我就是萬劫不複,害怕一開口就是她陌生的眼神,害怕一開口……她愛的那個人還是你……
………………
禦書房。
大門緊閉,屋內很暗,蘇佩玖一身牡丹宮裝站在龍案之前,掛著得體的微笑。
“朕喊你回來,你可怨朕?”君葉夙輕聲咳嗽了一下,坐在龍案之前沒動,手中是一隻墨水幹掉的狼毫。
蘇佩玖輕笑:“陛下開玩笑了,身為平安公主自然不能長期在外。”
“看來你還是怨了。”君葉夙看著狼毫,低著頭看不清楚是什表情,隻聽見聲音有些冷:“既然回來了,朕想你也知道是為了什事情,怨便怨吧,朕護了你三年,現在也是你該報答的時候了。”
“平安知道了。”蘇佩玖行禮,表情不變。
“朕明日早朝會封你為平安王,你有點準備……赤國的下原本應該由姑姑守護,但是姑姑不在,你身為姑姑的女兒自然得擔起責任來……”
“臣萬死不辭。”
“下去吧。”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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