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_890在我們都還未降生在這個世上的時候,冥冥之中我佛便早已經判定下了姻緣,錯綜複雜的關係線,明暗交織的情深緣淺,來到這個世上的人,有所牽絆的無所牽絆的都將注定跟誰拉扯……
從斷念師父那邊好不容易逃回來的蘇佩玖,跟花千分開,一個人朝著後山過去,她記得斷念師父過後山有溫泉,昨日風塵仆仆而來,今日又被喊著去上早課,所以身子還沒有清潔過,她有些容忍不了。
找了半沒有找到斷念師父所的溫泉,她自己瞎轉著倒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恰逢午後,暖陽從枝葉間落下,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的斑駁,她好心情的踩著斑駁沿著道朝著山上走去,風聲沙沙,枝椏間有鳥鳴淺淺……
沿著這條不知道蜿蜒到哪的道,她像個孩子一般蹦蹦跳跳,一身灰色的尼姑長衫罩在她纖細的身上,背著光恍惚間,一眼看過去,似曾六年前大燕城牆之上,也有一道纖細的身影沿著城牆歪歪扭扭的行走,嚇壞了一堆宮人……
有人穿一襲月牙長袍從樹林密集處遠眺,恰似記憶中的模樣,看著那女子三千發絲調皮的從帽子麵傾斜而下,眸中繾綣。
蘇佩玖沿著路走了好久,依舊沒有看見半點人煙,剛想要坐下來休息一下,就聞見依稀有淡淡的硫磺味道,水眸一亮,沿著氣味朝那邊走去,越靠近硫磺的味道越弄,水汽也逐漸濃重起來,總算是找到了溫泉所在地。
馬唐山的溫泉隻有一處,而且溫泉池子不算是然形成,倒有點人工雕琢的意思,很精致。
精致的意思就是它不是想象中的那大,但是此處的溫泉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這是一處血色的溫泉池子。
所以蘇佩玖站在溫泉池邊有些傻了,血色很濃,連帶著洋溢的霧氣都是血色的,她躊躇著是否該下去,驀地腳腕處一痛,她急忙看過去剛好看見一條土黃色的蛇扭著腰肢鑽進草叢中,再看自己的腳腕上麵有兩個朱紅色點。
被蛇咬了,這條蛇有沒有毒?
蘇佩玖腦中隻有這兩個想法,咬咬牙她坐了下來,將襪子脫掉,捧著腳,開始為難,吸……還是不吸?這是一個問題。
正想著,從另一邊樹林中走出來一個人,一身白衣,腰間佩戴著翠綠色的玉佩,玉佩上麵有明顯裂痕,好像被摔過。
那人蒙著臉,隻能看見一雙清朗的眸子好似六月的春風拂過,蘇佩玖驚訝於麵的疼惜。
這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為何看著自己的眼神包含了這多?
“你沒事吧?”寒玉般的聲音響起,蘇佩玖回過神搖搖頭,表情訕訕:“被咬了一口,但是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
那人二話不坐在了她身邊,捏過她的腳腕,然後扯開自己的麵巾,張開紅唇就要去吸出毒血,蘇佩玖嚇得大叫。
“怎了?”那人噙著一抹溫情的笑意看她。
蘇佩玖隻覺得臉上發燙,這人長得可真好看。
雙手不自主的合十,她忐忑:“那個……第一次見麵就肌膚接觸,這樣……這樣似乎不太好……”紅著臉她出這樣的話,完感覺胸口的地方都快要被灼燒了。
那人捏著她的腳,絲毫不放手,歪著腦袋想了想,表情真爛漫:“這樣是不太好。”
蘇佩玖幹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腳腕:“所以還是鬆開,我自己來吧。”
“你要怎來?”那人問,蘇佩玖看著傷口已經漸漸有黑血冒出,苦著一張臉:“大概就是自己吸。”
“然後毒素進入五髒內服你就徹底沒救了。”被嗤笑。
蘇佩玖紅著臉:“那該怎辦?”
“我幫你。”他湊近,溫熱的氣息噴在蘇佩玖瓷白的臉蛋上麵,讓她立刻屏住呼吸,瞪圓眼睛,又見那人壞笑:“但是女孩家的腳是不能被外人隨便看的,既然我看了,那我就對你負責好了。”
“負負責?”她口齒了一下,然後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知道是毒素的原因還是自己腦內缺氧,腦中一片漿糊。
那人大掌將她的腳完全的包容其中,聲音很輕:“我可是很搶手的,你該偷笑了。”著紅唇湊近傷口,第一口毒血被吸出吐在地上。
蘇佩玖注意到他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心髒又突突的跳了起來,感受著從腳腕傳過來的熱度,她害羞得不敢抬眼看他。
這個陌生男子,一出現就看見她的腳腕,現在幫她吸毒血。打著救人的旗號卻老是做出如此孟浪的舉動,甚至還口頭上占她便宜,可是她卻一點點都不想生氣。
“不用擔心,我百毒不侵的體質。”那人將黑血全部吸出,直至出現健康顏色的血液才停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方素淨的帕子給她包紮好傷口。
蘇佩玖撇開眼神不自在:“誰擔心了。”
“……毒已經吸出來了,沒事了。”那人輕笑。蘇佩玖挪動自己的腳,不動:“那你還抓著我的腳腕做什?”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放開……萬一你跑了怎辦?”
蘇佩玖氣急敗壞的蹬了他一腳:“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登徒浪子!”她罵著站起身,不妨自己的帽子掉在地上,剛要彎腰下去撿起來,就看見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將那帽子撿了起來。
“你是這馬唐山的尼姑嗎?”他嬉笑開口。
蘇佩玖一把將自己的帽子奪回來,瞪眼:“要你管。”著急匆匆的朝著山下跑過去,卻因為毒素麻痹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手掌被尖銳的山石劃破。
身後之人一把將她拽進自己的懷中,蘭香四溢。
蘇佩玖恍惚間抬頭看見那人剛毅的下巴棱角,然後聲音清雅響起:“這莽撞作甚?我是洪水猛獸嗎?”
蘇佩玖咬住唇不話,企圖將自己的手奪回去,卻被製止住。
“女子還是要多愛惜自己一點,受傷了就要及時上藥。”話間一股清涼在掌心升起,那人已經掏出不知道從哪來的膏藥給她塗起來。
為了避免氣憤過於尷尬,她幹咳出聲:“喂,你怎會出現在這?”
額頭被敲了一下,她張皇的看過去,望進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
“記住我不叫喂……我叫祁予琛!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因為它將伴隨你的餘生。”眼前男子邪魅狂狷的完這句話,蘇佩玖已經完全傻掉了。
“已經塗好了,尼姑。”祁予琛笑著攬著她的腰肢站起身來,指著一條道:“那就是出去的地方,你離開吧。”
蘇佩玖怔怔的朝著那邊走去,然後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尼姑,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第一次相見因為緣分,後來分開,不甘,於是有了下一次再下一次的算計緣分。
祁予琛設下一個局,等著秦歌來跳,誓死準備套牢這個人。
自從他知道張城手有一顆忘憂丹之後,心便有了打算。原本等著千帆過盡再讓她服用,可是他算錯了自己的時間,也輕看了她的頭腦。
長安城的負荊請罪成為導火索,他將計就計給她服用了這顆藥……
隻是沒有想過這顆藥的藥效來的如此之迅速,她果真是不記得他了,不記得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不記得那些愛恨情仇國仇家恨。
這個世上的事情,她記得所有,唯獨忘記了他,忘記了跟他有關的事情。
祁予琛,你成功了……
……………………
蘇佩玖捂著臉從後山跑出來剛好撞上打掃的尼姑,她連忙合掌作揖:“師叔失禮了。”
那尼姑一本正經的拿著掃把還了個禮:“釋懷你為何從後山下來,還如此行色匆匆?”
蘇佩玖法號釋懷,是馬唐山的主持師太看見她第一眼便起的,她還記得師太當時的話語:“塵緣太深,執念太苦,何不釋懷……如此你的法號便是釋懷吧。”
塵緣太深,執念太苦。
師太是這她的,她不是很清楚師太為何這,現在的她很輕鬆,雖然被皇帝罰到這懺悔認錯,但是身邊有很多關心她的人,並不覺得有什讓她痛苦的事情,雖然胸口的地方時不時的就會感覺落寞,但是她問過花千,花千沒事,大概就是沒事了。
好好的當一個閑散的女王爺,她好好享清福便是了。
“師叔勿怪,釋懷隻是去後山看看。”
尼姑皺眉看她身上的樹葉還有灰塵,最後時限落在了她的腳腕上:“釋懷你的腳腕受傷了?”
“沒有的事情,哈哈……師叔你忙著吧,釋懷還有事情,師父喊釋懷幫忙上香,先走了啊……哈哈哈……”蘇佩玖一路後退,到達安全距離之後,撒開腿猛跑,尼姑拿著掃把站在原地,然後搖搖頭:“釋懷真是有生氣。”
氣喘籲籲的跑到自己的廂房內,她一把推開門,走進去就喊;“阿千阿千啊,快來幫我看看,我被蛇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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