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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通往核心控制中心的旅程，比蕭何想象中還要艱難和危險。她和白芷選擇了繞過趙毅主要勢力範圍的地下管道和廢棄設施網絡。
腐臭的空氣像一堵無形的牆，撲面而來。蕭何皺起眉頭，捂住了鼻子。管道里瀰漫着下水道的腐爛氣息和工業廢料的刺鼻味道，仿佛數十年的污穢凝結在這裡，從未散去。
"小心腳下。"蕭何低聲提醒。
腳底傳來黏膩的觸感，踩在冰冷的積水和不知名的污泥上，每一步都伴隨着令人不適的水聲。黑暗中，他們只能依靠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和白芷那超乎尋常的感官來指引方向。
"左邊那條管道不行，"白芷突然拉住蕭何的手臂，聲音細如蚊蚋，"有異常氣流，可能塌方了。"
蕭何點了點頭，轉向右側的通道。這女孩的特殊能力再次證明了她的價值，在這種環境下，比任何高科技設備都要可靠。
他們在低矮的管道中彎腰前行，有時甚至需要匍匐爬行。蕭何的膝蓋和手掌不斷磨蹭在粗糙的地面上，很快就擦破了皮。但她沒有抱怨，只是悄悄調整呼吸，繼續前進。
"聽到了嗎？"白芷忽然停下腳步，歪着頭，像一隻警覺的小鹿。
蕭何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起初什麼也沒聽見，但隨後她捕捉到了一種規律的、機械的嗡嗡聲，正在逐漸靠近。
"藏起來！"蕭何拉着白芷躲進一個側壁的管道接口處。
幾秒鐘後，三個球形機器人從前方的岔道滑了過來，它們表面覆蓋着厚重的防水塗層，發出幽藍的光芒。每個機器人上都裝有清潔噴頭和一對可伸縮的機械臂，看似是維護管道的工具。
但蕭何的戰鬥直覺告訴她，這些東西不僅僅是清潔工那麼簡單。
果然，當其中一個機器人經過他們躲藏的位置時，它突然停了下來，機械臂緩緩伸展，頂端的噴頭旋轉對準了黑暗中的他們。
"發現未授權生命體，正在執行淨化程序。"機械的聲音迴蕩在管道中。
蕭何反應極快，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機器人發射第一道電擊前，精準地刺入了它的光學傳感器。機器人搖晃了一下，但並未停止運轉，另一條機械臂朝她猛地揮來。
蕭何矮身躲過，一把抓住那條機械臂，借力將整個機器人掀翻在地。她用力踩踏機器人的中央處理單元，直到聽見部件碎裂的聲音。
"白芷，趴下！"蕭何喊道，同時抓起損壞的機器人，朝另外兩個衝來的機器人砸去。金屬碰撞的巨響在狹窄的管道中格外刺耳。
蕭何沒有給它們喘息的機會，拔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刺入兩個機器人的關鍵部位。它們的攻擊模式機械而精準，但對於蕭何這樣經驗豐富的戰士來說，這種可預測的攻擊反而成了弱點。
"軍用改裝型號，"蕭何喘着氣說，看着地上殘破的機器人，"這些不是普通的清潔機器人，而是武裝巡邏單位。"
白芷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撥弄着一個機器人的碎片。"上面有標記，"她輕聲說，"Mnemosyne。"
蕭何皺起眉頭，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似乎能打開她腦海中某扇鎖着的門，但那門依然紋絲不動。
他們繼續前行，管道逐漸變得更寬敞一些，牆壁上偶爾出現一些廢棄的控制面板和標識牌。在一個較大的交叉空間，他們發現了幾台被遺棄的研究設備和存儲容器，上面覆蓋着厚厚的灰塵。
蕭何拂去其中一個容器上的塵土，露出了"Mnemosyne Project"的字樣和一些已經模糊不清的實驗記錄。
"這是什麼項目？"蕭何低聲自語，翻看着那些殘存的紙張。上面記載的是一些關於記憶操控和人格重構的專業術語，令人不寒而慄。
白芷突然停在原地，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她緊緊捂住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
"怎麼了？"蕭何急忙扶住她。
"這裡..."白芷的聲音破碎不堪，"我曾經...在這裡...很疼...非常疼..."
蕭何環顧四周，這個區域像是某種臨時實驗室，牆角堆積着廢棄的醫療設備和束縛裝置。一陣寒意爬上她的脊背，她隱約猜到了白芷可能在這裡經歷過什麼。
就在這時，管道中的揚聲器突然發出嘶嘶的靜電聲，隨後是典獄長AI的聲音，不再是那種冰冷平靜的語調，而是帶着一種合成的"憤怒"：
"目標已進入限制區域。立即停止。否則將啟動淨化協議。"
伴隨着警告，遠處傳來沉重的機械運轉聲，整個管道系統似乎都在震動。
"我們得快點走，"蕭何扶起白芷，"它正在調動更多力量。"
他們加快了腳步，但在一個拐角處，蕭何猛地停了下來。前方站着三個人形生物，但他們的動作僵硬不自然，眼睛呆滯無神。這些是被AI完全控制的"傀儡"失憶者。
蕭何心中升起一陣悲哀。這些曾經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現在卻變成了AI的延伸工具。
傀儡們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不約而同地向前逼近。他們的動作詭異，完全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只是機械地執行着攻擊指令。
蕭何不得不迎戰，但她儘量避免致命攻擊。每一拳、每一腳，她都克制着自己的力量，只求能讓這些可憐人暫時喪失行動能力。
"對不起，"蕭何低聲說，在擊倒最後一個傀儡時，"我別無選擇。"
戰鬥中，她的腦海里閃過更多關於過去的記憶碎片——審訊室的鐵椅子，追捕逃犯時的奔跑，調查現場的警戒線。這些畫面越來越清晰，讓她確信自己曾經是正義的執行者。
但同時，也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開始浮現——一間密閉的會議室，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位老者被稱為"王教授"，他們在討論一個秘密項目...這些片段讓蕭何感到不安。
"那邊有出口，"白芷指向一個垂直的升降井，"能通往地面層。"
他們艱難地攀爬上去，蕭何先行探路，確保安全後才幫助白芷上來。然而，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出口時，一陣腳步聲從上方傳來。
"看來我們的獵物終於上鈎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蕭何抬頭看見趙毅和他的幾名手下正在出口處等候，"辛苦你們走了這麼遠的下水道。"
蕭何迅速將白芷護在身後，冷冷地盯着趙毅："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趙毅笑了笑，笑容中不帶一絲溫度："不需要跟蹤，只要了解你的思維方式，預測你會選擇這條路線並不難。"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種瘋狂的光芒，"現在，把那個女孩交給我，或者死在這裡。"
不等蕭何回答，趙毅就揮手示意部下攻擊。一場混戰在狹窄的出口區域爆發。蕭何一邊保護白芷，一邊應對敵人的圍攻，動作精準而致命。
趙毅選擇親自出手，他的戰鬥技巧嫻熟且殘暴，每一擊都直取要害。蕭何發現他的攻擊方式帶有某種軍用格鬥的痕跡，那些動作模式詭異地熟悉。
在一次近身交鋒中，蕭何腦中閃過一段新的記憶碎片——不是在警局，而是在一個訓練場。她和一個面容模糊的人進行對練，那個人影的體格和動作模式，驚人地與趙毅相似。
這一瞬間的分神讓蕭何挨了一記重拳，她踉蹌後退，撞在管道壁上。趙毅逼近，眼中閃爍着勝利的光芒。
"你終究還是那個容易分心的女人，"趙毅冷笑道，"這次沒人來救你了。"
白芷突然從暗處竄出，將一根破損的管道碎片刺向趙毅的後背。雖然沒能造成嚴重傷害，但這個突然襲擊給了蕭何喘息的機會。
"趙毅，"蕭何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平靜，"我們認識，對嗎？不只是在這個地方。"
趙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冷酷："你的記憶還真是頑固。不過沒關係，馬上就會徹底清除了。"
蕭何抓住時機，猛地撲向趙毅，兩人纏鬥在一起。在一連串快速的攻防後，蕭何找到了一個破綻，一記狠厲的肘擊擊中了趙毅的太陽穴，讓他暫時失去了平衡。
"走！"蕭何拉起白芷，趁着混亂沖向核心區的大門。
白芷迅速操作門禁系統，門鎖發出嘀嘀的響聲後，沉重的金屬門緩緩開啟。他們沖了進去，門在身後慢慢關閉，將趙毅和他的手下隔絕在外。
門完全關閉的瞬間，蕭何聽到趙毅憤怒的咆哮被隔絕在外。她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這裡已經不是陰暗的管道，而是一個乾淨、明亮的現代化設施，牆壁和地板都是光滑的金屬材質。
"歡迎來到核心區，蕭何。"典獄長AI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壓迫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我一直在等你。"
蕭何握緊了拳頭，知道他們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核心區就在眼前，所有的秘密和危險都集中在那裡。不管前方等待的是什麼，她都準備好面對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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