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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殺光了他們，也沒有任何用處。」
明斯突然喝住，一字一頓道，「因為殺死關大俠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正是你，關天凡！」
關天凡本是怒極的一張面孔竟有一絲驚慌：「明捕頭，你在胡說什麼？我爹被這雜技班的人射死，所有人都看見了。你怎麼能在這裡平白無故地誣賴我？」
明斯突然敞開了關敖的胸膛，刺殺之箭此刻依舊刺在關敖身體內，而奇怪的是在箭傷附近竟還有大片紫紅色的傷痕。
明斯指着這些紫紅色傷痕道：「普通的利箭最多只是令關大俠受傷而已，並不足以奪走他的性命。因為箭射入關大俠體內後，會遇到保護心脈的內力阻止，不至於失去性命。而真正令關大俠致死的原因，則是隱藏在這利箭之後的一股內勁。這片紫紅色的傷痕，正是因為兩股內力相撞，令心臟附近的血脈完全震裂而形成的！」
明斯突然一頓，走下大廳來到紅袍人身旁，漠然道，「他雖然擁有不凡的射術，但本身卻並沒有內力，所以，那股致命的內力並不是來自他。而在從利箭飛入關大俠胸膛這段過程中，所接觸過箭身的就只剩下大公子。雖然方才看上去，你是置自己安危於不顧地想要救你爹一命，但真正想害死他的人卻是你。我說得對不對，大公子？」
關天凡突然也笑了起來，他笑得瘋狂，目光望着明斯和廳中所有人道：「明捕頭，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捕頭了。不錯，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我爹！」
「大哥，你為什麼要殺死爹？」關天舍像個淚人似的趴在關敖身旁，哭着問道。
「為什麼？哼！天舍，這許多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應該很清楚吧！」
關天凡望着自己的妹妹道，「這二十多年來，我像是一隻狗一樣殘喘地生活在不動山莊。只要爹稍微說一句話，甚至只是瞪一下眼，我就不敢再動一下，連氣都不敢喘。」
關天凡又將目光望向明斯：「明捕頭，你也許很好奇。因為就在昨天，我爹還在為洗脫我殺人的嫌疑而苦苦哀求你，你覺得他多少是在乎我這個兒子的吧？可是你錯了，大錯特錯！」
關天凡將自己的衣袖翻了上來，明斯看到了關天凡袖下一個殷紅色的傷口，傷口入骨令人觸目驚心。明斯禁不住問道：「這是……」
關天凡輕輕觸摸着手腕上的傷口，道：「這就是昨天你離開後，我爹留在我身上的教訓。他廢了我的一隻手，只是因為我讓他在你面前出醜了。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他所關心和在乎的只是這個禁錮了一代又一代關家人生命和靈魂的不動山莊。這就是我爹，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關大俠。我沒有別的辦法，如果他不死，我早晚也會死在他手裡！」
關天凡眼淚流下道：「其實，我也不想殺死他。但我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個畜生，我也是他的兒子，我也需要他的愛，我也需要他的關心。他哪怕只要拿出對天舍和天命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好來對待我，我也不會去害他，更不會殺他的。」
明斯望着關天凡，慢慢道：「也許，你爹對天舍和天命好，是因為虧欠了他們太多。」
關天凡突然瘋狂冷笑道：「如果說是虧欠，那麼他所虧欠的絕對不是一兩個人，是不動山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
關天舍淚流滿面地望着大哥，喃喃道：「大哥，我知道爹對你不好。我明白你心裡難過，也很痛苦，但我始終沒能幫助你……」
「不怪你，天舍。你又何嘗心裡好受過，實話說，在這不動山莊裡真正快樂過的究竟有誰？每個人都在受折磨，每個人的靈魂都在受煎熬，而每個人都逃不出去！不是嗎？」關天凡再一次笑了。
明斯突然想起了關天凡的那個木偶小人，小人面上的笑容與此刻的關天凡竟是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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