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晨光下,少年睜大了眼睛望向海的遠方。
細微的塵埃,原本通明的光路被水色與浪聲隔離到了世紀之外。
純粹美麗的個人世界。
個人世界的純粹美麗。
少年輕輕翹起了嘴角,向光芒四射的無盡遠方,悄然致意。
……
鬆軟的稻草上,一個人影微微動了動身體,直到她的意識開始慢慢恢復,才緩緩睜開眼睛。
「頭好痛……」上野純一隻手撐起身體,另一隻手向後腦勺摸去。
很快,手心觸到的一片黏膩感讓她感到有些奇怪。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片半凝固的血。
「天哪!」上野不自覺地驚呼出來,習慣性地一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另一隻手上的血跡,然後猛地抬起頭,有些驚惶地環視四周。
圓形的屋子,三米高的房頂,滿眼都是黃色——茅草,茅草,全是茅草,連屋頂也似乎蒙上了一層茅草,看不到哪裡有門,除了透進來的光線,什麼東西也沒有。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野拼命地問着自己。
對了,剛才跟和也約好在車站前碰面,自己因為化妝耽誤了幾分鐘,所以路上一路飛奔……在住宅區後面是一條小路,自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正在拐角的時候——
對!正在拐角的時候,腦袋突然感到一陣鈍痛,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樣說來,是有人在路上襲擊了自己。
上野對自己的回憶作出了確認,那麼自己為什麼現在在這裡呢?是被人綁架了嗎?
上野害怕地顫抖了一下,她蜷起身體,心臟猛烈地跳動着。淚
水在眼眶裡打轉,眼睛裡一片金黃似乎阻塞了她繼續思考下去。短暫地安定了自己的心緒後,上野慢慢放鬆了身體。
像是想起了什麼,上野看了看周身,帶出來的小手袋不見了。
她坐起來又找了找,卻一無所獲。手機什麼的全在裡面,上野失望地嘆息着,轉而又想,綁架她的人一定拿走了那些東西。
以前看過的電影鏡頭在腦海中忽然閃過,被綁架的女人大聲呼叫,招來了罪犯,那個看上去無比兇殘的男人,一拳過去……
上野打了個寒戰,她決定先不動聲色,於是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一次踩在軟綿綿的稻草上,稻草都會陷下去一點,像是要抓住上野的腳踝。
踩上去發出的沙沙聲,細微卻顯得格外刺耳。
快走近了,上野雙手緊捏了一下,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摸向那片暫且稱之為「牆壁」的稻草。軟綿綿的,和腳下的感覺差不多。
深呼吸了一口,上野使勁又推了推稻草,卻仍是什麼也沒有推開。
於是她的手慢慢移向旁邊,雙手開始不遺餘力地按向另一層「牆壁」,推不動,是真的牆壁嗎?大概是吧。
上野有些着急了,她想找到一扇門,可是這裡連牆壁似乎都談不上。
她急切地尋找着,只是手每次猛推下去卻根本一無所獲。
汗水漸漸從額上滲出,她抬頭去看那個大約三米高的屋頂,越來越沉重的失望感籠罩在周身。
呼——呼——
她確信自己推遍了整個「牆壁」,這裡,根本沒有門!
上野隱忍着的淚水終於爆發出來。
她忽然發現了某個事實,在剛才的整個過程里,除了自己的移動使稻草摩擦產生的聲音之外,這裡什麼聲音也沒有。
「救命啊——」
「救命啊——」
她大聲喊出來,剛剛對引來「綁架者」的擔心全然拋到腦後,封閉的空間使她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然而除了她的聲音之外,甚至連回音也沒有,這個地方愈加空蕩。
她靠着稻草緩緩滑下身體:「和也,救我啊……」
喃喃的聲音,很快便消失在空氣中。
松上和也有些焦急地看了看手錶,隨即又把視線移回電梯的門。
「你不至於吧,一路上趕成這個樣子?」一起等電梯的是澤川裕二,看到和也再次看表,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道。
和也白了他一眼,「白痴,今天要是回晚了,俊也一定會很難過。」
「俊也俊也,你的眼裡除了俊也還有誰啊,連女朋友都丟了。」澤川取笑着。
和也一拳掃過去,澤川嬉笑着躲過,顯然是兩人之間的老把戲了。
「我再給你解釋一遍,我可沒有丟下小純,剛才不是已經派桐山去接她了嗎?」
「那叫什麼誠意,你自己放了別人鴿子還不親自道歉,真是過分哪,都快結婚的人居然這樣,我可真是替上野小姐難過。」
澤川的話不經意間觸動了和也。
是啊,自己都快結婚的人了,居然還是這樣的不負責任。
和也自嘲般地笑了笑,「沒辦法,她沒有帶手機,待會兒再跟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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