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多西部的小村莊一樣,棉江村有着鮮明的特徵——龜裂的土地,破敗的農舍。
這是一個貧窮、落後的村莊,除了村長,村民幾乎全部都是文盲。
村裡的土壤並不貧瘠,也沒有嚴重的乾旱。相反,每年都有成片成片的果樹豐收。可大山環繞的村子,交通極為不便,村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果實大片大片地爛掉。
大山困住了村莊,閉塞讓村里人與現代文明隔絕。在這樣的村莊裡,當然不會有學校的存在。
一切,都在那一天改變了。
那是一個普通的下午,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着這片土地。幾個衣着光鮮的陌生人,在村長的陪同下,來到了村莊裡。
他們一個個都是西裝革履,只一眼便知是從大城市來的。
村長陪着他們上了環繞村莊的「銀山」,又殺了村里很稀罕的兩頭耕牛和幾隻母雞招待他們,這讓不少村民頗有怨言。
好在,這些城裡人當天夜裡就離開了村子。
就在他們離開的一周後,村里發生了一件大事——一支建築隊開進了村子,上了銀山,破土動工。
村長這才透露了那些城裡人的身份——他們都是企業家,來村里建希望學校的。
果然如村長所言,不出一個月,一座兩層樓的學校就拔地而起了。這意味着,村裡的孩子將不再是文盲,他們會獲得知識,而知識必將改變命運。
學校建成的第四天,兩名支教老師就來到了村里。他們就是林沐風和舒環。
第五天,這兩名老師以及有着高中學歷的村長就在學校的操場上舉行了一場升旗儀式,學校正式開學了。
這本是一件實實在在的好事,林沐風至今還記得孩子們熱淚盈眶地在國旗下敬禮、歡天喜地地捧起嶄新的課本時的情景。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歡迎這些鋼筋水泥的建築。村裡的一些老人認為,學校的建造驚擾了沉睡於銀山內的「魔神」,它將舒醒過來,重返村莊。
「魔神」是棉江村自古流傳下來的一個傳說,說是蚩尤的兒子,專門誅殺人間有罪過者。它白袍白面白髮,長着獠牙,使的是兩把刺刀。每次殺人完畢,它都會留下自己專門的標記——圈內帶一個十字。
這次劉嫂的遇害,按村裡的說法,就是受到了「魔神」的懲罰——因為她犯下了偷竊罪。
當初舒環來到村裡的時候,村長考慮到她是個女性,為了安全起見,安排她住進了教學大樓二樓的「特別房間」。
那些企業家撥給村里兩萬元的「援助費」,而這個「特別房間」就是為了存放這筆錢而配置的。所以,「特別房間」設計得格外牢固——有機玻璃窗加厚鐵門。另外,房間裡有專門用來放錢的保險柜,保險柜的鑰匙只有村長才有。
這個「特別房間」的格局是一個大房間套一個小房間,小房間被改造成了衛生間——衛生間裡並沒有窗戶,這曾讓舒環頗為不滿,因為這樣異味將不易散去。
而大房間就是舒環的臥室。為了表示對舒環的尊重,村里特別派了劉嫂來照顧她。
劉嫂是村裡的一個寡婦,帶着歲的兒子艱難地過活。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幫舒環做飯,打掃以及清潔馬桶。
雖然舒環一再表示不必勞煩劉嫂來照顧自己,但劉嫂卻很堅持。後來舒環了解到,村長每月會給劉嫂元的「工資」,難怪劉嫂如此「客氣」。
村里人懷疑劉嫂偷了「援助費」也不是沒有道理——兩萬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絕對的誘惑。況且,案發之後,據警方的調查,這兩萬元也不翼而飛了。
雖然就住在這房間裡,但舒環稱她從沒有碰過保險箱——倒是劉嫂,每天要擦那箱子好幾遍——因此她不知道錢是何時不見的。
村里人當然也覺得十分奇怪,保險箱是高檔玩意兒,據說沒有鑰匙絕對打不開。而鑰匙又只有村長才有,村長又一口咬定自己絕沒有把鑰匙給過任何人。以村裡的技術(即使是鄉里、鎮裡,哪怕是縣裡的技術)都無法複製出那把保險箱的鑰匙(村長說過,這鑰匙是城裡人的高科技產品)。那麼,假設真是劉嫂偷了錢,她是如何得到鑰匙的呢?
之前就有人嚼舌頭說,劉嫂是個寡婦,然而晚上卻總是傳出男歡女愛之聲。於是乎,村里人紛紛猜測村長與劉嫂有染。甚至,有人懷疑劉嫂的兒子大寶是村長的種。
村長對大寶也的確不一般,在劉嫂死前就對他格外照顧。現在劉嫂死了,村長更是把大寶接到了自己家,悉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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