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頑是名,張雲燁是藝名。”張頑得臉不紅心不跳,“你也可以叫我張雲燁……”
“還是張頑吧,感覺你就應該叫這名……”
宋珍珠抿著嘴唇,暗中握了握拳做出一個決定,事情緊急,就拚著一抹熟悉感,信麵前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不著調的男生一次,賭一把算了。
“那……走吧,你車在哪?”他既然不靠譜,她也隻好不靠譜的問了。
“汽車租賃公司……”張雲燁接過宋珍珠背上的包,背到自己肩上,在她前麵向車站門口走。
這回答還算靠譜,宋珍珠垂眸跟上,同張雲燁並排前行,她本想並肩的,可是她的頭隻及張雲燁的肩膀。
兩人上了公交車,從二路轉到八路,又從八路轉到十一路,宋珍珠一路上無心看窗外霓虹燈光交相輝映的街景和高大宏偉富麗堂皇的樓層建築,隻亦步亦趨跟張雲燁來到一裝潢大氣的汽車租賃公司門口。
宋珍珠雖然在這個城市上學,所認識的也僅僅是學校附近幾條街的建築,熱鬧繁華的市中心從來沒有去過,見過的車型也屈指可數。
所以,她對車的認識也僅僅限於豪華大氣。
租賃公司門口的工作人員剛要過來迎接,一輛豪華越野車已經從租賃公司駛出來,徑直停在他們麵前,從車上下來一位西裝筆挺的青年,宋珍珠看了看他的工作牌,上麵寫著:雲馳汽車租賃公司經理馳正。
“雲燁,你要的車。”馳正看了跟著張雲燁身旁的宋珍珠一眼,並沒有表現出什異常關注或者好奇不解的神情,把車鑰匙遞給張雲燁。
“好的,辛苦你了。”張雲燁毫不客氣的接過車鑰匙,把包放到車後座位上,又給宋珍珠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宋珍珠上車之後,他才上車,衝站在車旁的馳正揮了揮手,發動車子駛向大路。
“你和這公司的人很熟?租賃都不用辦手續的?”宋珍珠有些好奇,覺得這個有必要問一下。
“一般熟吧,如果告訴你這家汽車租賃公司是我開的,你一定不相信。”張雲燁嘴嚼著口香糖,眼睛盯著前方的路氣定神閑。
就知道這孩沒有什真話!扯謊都不帶眨眼的,宋珍珠把手插進羽絨服的口袋看向前方一望無際的路。
早已經黑了很長時間了,在燈火輝煌的市區感覺不到什,出了市區之後,雖然車的暖氣開著,卻還是生出一種清冷孤寂的感覺。
“我要先回家看看,什時候可以到我家?”宋珍珠打破沉默,又問道。
“大姐,你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家在哪,然後問我是不是知道走哪條路嗎?”雖然這話的不是很好聽,但的是事實。
很直接隨便的話,如同對自己的家人話一般,張雲燁言語中帶著笑意,讓人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親切溫馨感。
“你以為我沒有見過導航儀?也太瞧不起人了!”宋珍珠皺了一下鼻子哼了聲,“你送我回家後,我會一輩子都記得你的恩情的。”
“嗯嗯,不用不用,我不圖報答,這是自願的。”張雲燁聽到宋珍珠一本正經的語氣,仿佛有些受寵若驚似的,連忙拒絕。“我想最快要夜三點多吧,你這急著回家?”
宋珍珠點頭,“我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如果可以,我真想立刻出現在那。”
“超人從省城到你家估計也要飛一段時間,何況你不是超人呢?”張雲燁笑,“不如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到你家門口了。”
“不用了,我喜歡看路旁的風景。”宋珍珠縮了縮肩膀,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張雲燁挑了挑眉,“大姐,你眼神真好,路旁風景不錯吧?”
“還行”宋珍珠答得心不在焉,風景是不錯,偶爾交錯而過明滅的車燈像是曾經池塘岸上的螢火。
張雲燁不再逗她話,打開車上的音響,舒緩的音樂流淌出來。宋珍珠繃緊的神經漸漸放鬆,不知什時候,真的睡著了。
直到聽到張雲燁一聲驚呼“呢,這壯觀的隊伍,是對付一個婦女還是打土豪啊?”的時候,宋珍珠才睜開眼睛直起身子。
明亮的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麵,推土機挖掘機莊稼地,人群,推土機前麵坐著一個婦女,手中拿著把鐵叉,哭的一團淩亂,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是劉翠英!
這冷的,眼淚流到臉上馬上就會結冰的!她的腿不好,怕凍。
為了拆她一家的房子,村竟然下了這大的本!不嫌冷嗎?還欺負老弱婦孺!
“我要下車!”話沒有完,宋珍珠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喂,我還沒有停車呢!”身後張雲燁的喊聲沒有起作用,幸虧車速已經慢下來,宋珍珠跳下車之後隻打了個趔趄就向前跑去。
“媽!”
散站著的人群還沒有反應過來,宋珍珠已經衝到了劉翠英身邊,抱住個她的胳膊,穿著厚重棉襖的劉翠英身體微微顫抖。
“沒事,這些人還是怕出人命的。”劉翠英看了眼宋珍珠,聲音沉穩冷靜,並沒有像表麵看起來那狼狽。
“嗯……”宋珍珠點頭,看向推土機前站著的幾個身穿黃大衣頭上帶著皮暖帽的人,都是本村的村幹部。
她認人不全,但是從到大,村幹部的模樣還是記住了的。
“你們為什……”宋珍珠剛想質問,耳朵敏感的聽到魚塘方向機器隆隆的聲音。
不好,他們要填魚塘!
居然分兩路進行,這些人!這些人當然可以這做了!
宋珍珠放開劉翠英的胳膊,了聲“我去魚塘那看”就跑了過去。她長到二十歲,還從來沒有跑過這快。
魚塘四周卸下的土堆積成山,除了宋家院子門口還留有一個缺口沒堆上土。
遠處有兩輛推土機已經從魚塘兩旁的莊稼地繞了過去,莊稼地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車轍,這並不是第一次,這些土要運來也得不短的時間。
魚塘到底有多深沒有人比宋珍珠更清楚,宋珍珠心中冷笑,他們這個陣勢想填上魚塘,這些土是不夠的。
可是,誰敢保證幾車土下去之後,水底躺了十幾年無知無覺的沉魚,是不是會被埋葬!
“你們停下,不能把土推下去!”宋珍珠尖聲喊,夜風送來一陣不知名的鳥的鳴叫聲,摻雜在她的喊聲,顯得格外滲人。
仿佛是宋珍珠的喊聲真的起了作用,兩輛推土機居然都停在原地,隻是嗡嗡響著,並沒有繼續前行。
“你打不過他們,也不過他們的,還是我去跟這些人吧。”
張雲燁不知什時候站到宋珍珠身旁,他聲音低沉,透著冷靜沉著,根本聽不出沙啞青澀,跟昨遇到的時候判若兩人。
他完轉身,圍成一團的村民自覺給他讓開一條路,對思想還處在閉塞落後階段的鄉民來,三更半夜冒出來的黑衣人真的很可怕。
宋時庭為了防止有人偷魚,宋家大門前多年來都掛著一盞長明燈,照亮四周一大片地方。剛才這個黑色風衣黑色兜帽的男子隨便抬了抬手,那兩輛推土機就不動彈了,這些村民看得很清楚。
“怕什啊,這人跟珍珠一起來的,那珍珠,膽子很的,時候還掉進魚塘一次呢!”
“這人長得,你見過這樣的人?我在電視上見過,就是那懲惡揚善的叫什……”
“噓,別亂話,什懲惡揚善……就這魚塘是鬧鬼的地方,填不得的!”
“對啊,這幾年不鬧,那是人家宋時庭時運好,震得住……”
“怎填不得,填上這水鬼就折騰不起來了!”
“別亂話,還沒有亮呢,心鬼纏身!”
“怕什,雞都叫了。”
幾個村幹部可並不是孤陋寡聞的,他們站在一邊穩如泰山,盯著朝他們走過來的麵若暖玉身材高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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