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
她的身體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絲毫無法移動,低眼去看自己的身子,一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本來白白淨淨的手臂此時竟然青青紫紫,皮膚也頹然地褶皺着,像是枯萎了一般!
臨淵不過一會兒便聞訊匆匆趕來,她一看見他,便聲嘶力竭地哭喊道:「都怪你,一定是你昨天晚上凶我,害我大閘蟹也吃不下,現在我沒養分,我要枯死了!」
臨淵顯然也急壞了,眼睛紅紅的,不斷連聲認錯:「對,對,都是我的錯,你別哭,我已經請莫遮過來了,他的本事很大,你不要擔心。你餓嗎?餵你吃大閘蟹好嗎?」
她恨恨地哼了哼,顧及着性命,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臨淵坐在她的床頭,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幫她剝着蟹殼,莫遮來時,她已經吃得滿嘴都是油。
莫遮看着這樣的情形,不由地愣了愣,下一刻便上前一把抓住了她軟噠噠的手,滿臉疑惑道:「你是不是去了什麼不乾淨的地方,你這是招了蟲子。」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搖頭,着急地說道:「要知道植物最害怕的就是蟲害,我又怎麼可能去招蟲子。」
莫遮皺了皺眉:「恐怕是有人放了蟲子在你被褥裡面,要治好必須得在你身上一點點把隱藏的蟲子找出來,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話音未落,臨淵已經站了起來,輕輕咳了咳,一臉堅定地說道:「我來!」
房間裡的人盡數退下,她只留一個肚兜趴在床上,任臨淵幫她捉蟲子,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枕頭裡,背上能明顯地感覺到,他不經意地觸過她的肌膚,指尖微微顫抖。
時間仿佛變得很漫長,等臨淵幫她捉完蟲子,她不好意思地用新拿來的被褥包裹住全身,只留了一雙眼睛複雜地看他。
太多的感情讓她渾身火熱,只能小聲囁嚅道:「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以後出宮一定跟你說。」
「不。」他卻滿臉複雜地搖了搖頭,眉頭緊皺,「是我太過小氣,我不想看見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欒兒,你是不是喜歡莫遮?」
「怎麼可能!」她瞪大了眼睛,拼命搖頭,「莫遮已經有師娘跟他……」
她立刻捂緊了嘴!
臨淵卻蹙緊了眉,追問道:「什麼師娘?莫遮有女人了?」
「不,不,是我胡說的。」她乾笑着掩飾。臨淵狐疑地望着他,卻也沒再追問,而是伸手將腰間的那塊玉佩解了下來。
素欒一看見這塊玉佩,就想起那個在天界推她的兇手,一時恨意滔滔,卻不料,下一刻臨淵將這塊玉佩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塊玉佩一直跟着我,現在我將它給你,希望它能保佑你無病無災,一生平順。」
這樣的轉折是她沒想到的,她一直認為這塊玉佩的主人就是推她下水的兇手,那麼現在這個玉佩是她的了,兇手還能是誰?
她托着腮沉思,心中一時思緒萬千。
自從她生了病,臨淵便一直忙前忙後地照顧她,比老媽子更要細心周到,只是每每看見她,總是神情閃爍。
不過幾天的時間,她因為蟲子而枯萎的手臂已經恢復原樣,而放蟲子的人亦是被查了出來。
是久居後宮的一個嬪妃,因嫉妒她而專門去求了這種蚜蟲來害她,臨淵當下便將她關入了冷宮。
這幾天的好吃好睡讓她越發懶散,恍惚中像是做了一個夢,她回到了小時候跟師傅朝夕相處的日子。
師傅對她很好,雖然有嚴重的潔癖,卻為了她下河抓螃蟹。
天界的螃蟹不像凡間,它們有着可怕的武力,所以她被餓得嗷嗷叫時,師傅總是無奈地脫下一身白衣,光着膀子跑去找螃蟹決鬥。
一次,他拖着滿滿的一簍螃蟹回來,卻滿身是傷,她憋着嘴哭得肝腸寸斷,他嘆着氣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摸着她的頭,溫柔地說道:「你哭什麼,你師傅不在我本來就應該好好照顧你。」
她驀地愣住,待抬起臉來時才發現師傅的臉不知為何變成了臨淵,他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滿是柔情。
她猛地驚醒過來,大口地喘着氣。
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莫遮提着劍沖了進來,滿臉殺氣,狠狠地抓住她的衣領質問道:「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將白頭族的事情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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