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她回來!」一個聲音突然在劉宣心中響起。沒錯,就是納爾斯。
「怎麼了?」劉宣警惕地望了望陸莎那邊。
「無靈者在附近!快!」納爾斯從來沒有這麼焦急過,似乎很不得抓着劉宣的心臟讓他行動起來。
「啊!」劉宣大驚,將雙手放在嘴邊,邊跑邊喊:「陸莎?陸莎!」
此時的陸莎終於轉身了。
眼前這隻無靈喪屍,就好像見到了一隻獵物,泛白的眼珠子似乎隨時都能掉出來。陸莎看見,它的牙齒鋒利無比,土灰色的皮膚,生着蛆的肉,迎面而來的臭氣已經讓陸莎一點想和它戰鬥的欲望都沒有了,陸莎往後退了幾步,趕緊跑向劉宣呼喊的方向。
她以為這東西跑不起來,誰想這隻怪物居然疾步上前,三兩步就緊追在陸莎身後。要知道,陸莎是經過改造的人,當時蝰蛇組織可是想把她打造一個殺戮機器的,無論是爆發力還是耐力,陸莎絕對不是常人能匹敵的。
但是身後這個傢伙,明明是一具行屍走肉,居然能跟上自己?這也太離譜了!
「嗷——」
陸莎扭頭一看,這隻喪屍已經高高躍起。這哪是喪屍,這完全就是一頭猛獸啊!
一般人要是被這樣鎖定,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了。但是陸莎畢竟是殺過當年最恐怖的怪物的女人。她沒有驚慌,意識到自己已經躲不開了,陸莎的鎖鏈槍剎那間解鎖,但是沒有射出,陸莎把鎖鏈槍攥在手裡,反手的一瞬,鎖鏈槍切換成了鈎形態,一鈎子狠狠地插進了喪屍的即將落下來的面頰骨里。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喪屍剛剛撲起就被陸莎打飛了出去。陸莎以為這樣就解決了這隻怪物了,想走過去確認下死活,誰想這隻喪屍又爬了起來,它的整張臉被陸莎打得變了形,扭曲的樣子反而更讓人感到可怖。左邊那排鋒利的牙齒也被打碎了,左半邊臉有一個大洞,深深通往口腔。
陸莎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喪屍撲上來之前,趕緊一個鎖鏈槍射出去,鎖鏈槍射穿了喪屍的胸膛,將喪屍固定在了樹上。但是,接下來陸莎就不知道怎麼辦了——如果收回來,這東西估計又要咬自己;不收回來,自己也動不了了。
「劉宣,我在這!」陸莎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回應劉宣,趕緊大喊道。
她將頭扭向了樹林裡邊尋找着他們的蹤影,然而,她突然聞到了一股屍臭,她轉過頭……
這隻喪屍居然任由鎖鏈槍刺穿自己,順着鎖鏈槍走向陸莎,向陸莎張開了嘴!
「啊——」陸莎尖叫起來,本能地伸出手臂擋住它的嘴。
那喪屍,就這麼將利齒插進了陸莎的皮肉里!
「呃!」陸莎仰着頭,痛苦地承受着這巨大的咬合力,她發瘋似地亂晃着手臂,試圖讓喪屍鬆口,但是,她只感覺自己的骨頭被它磨得越來越響。
「我的手臂!啊——」陸莎一記暴踹,踹在喪屍肚子上,將喪屍順着鐵鏈踢飛了出去,一陣撕裂的痛感在手臂上炸開,陸莎低頭一看,血肉模糊的手臂中,骨頭若隱若現——她就這麼被活生生扯下一塊肉。
陸莎痛得蹲在地上,捂着傷口,還好她有急速癒合的能力,陸莎手臂上的肉一點點長了出來,她收回鎖鏈槍,喪屍倒在地上,又要站起來了。
「打不死?」陸莎徹底火了——敢扯老娘的肉,老子把你卸了!
「咻」!
陸莎猛地抬頭,看見一個拖着紫色拖尾的東西從陸莎頭頂掠過,只聽一聲肉被切割的聲響,那隻喪屍的頭被那個玩意切了下來,滾落在地上。身體,這次算是終於倒下了。
「什麼東西?」陸莎自言自語着,看見那顆頭終於是沒了動靜,而樹幹上,一個還冒着煙的黑紫色圓盤深深地插在了上面。
「沒事吧?」
陸莎回過頭,自己櫻紅色的頭髮遮住了一隻眼睛,她只能從縫隙中看見一隻手伸給了她。
納爾斯帶着警衛隊趕來了。納爾斯一手舉着槍,一手伸出去想把陸莎拉起來。
「呃,謝謝你。劉宣……」陸莎牽住他的手,納爾斯將她拉了起來,陸莎望着他的眼睛,有些尷尬:「啊不是,納爾斯?好吧,你——是誰啊?」
「這不是重點。」納爾斯銀齒微露,輕輕地搖搖頭,走向了那具死透的屍體。
「哎……」陸莎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感覺自己在這兩個靈魂眼中似乎連一具屍體都不如——既然來救我了,好歹也問問我的傷勢啊啥的吧……
雖然但是,她也不想讓劉宣和納爾斯看見,不過陸莎就是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那麼一下。
「唉,該死的虛榮心。」陸莎想着,微微地把捂着傷口的右手鬆開了一點,肉已經長全了,要不是地上有血濺灑的痕跡,估計沒東西可以證明剛剛陸莎被扯了一塊肉下來。
「你確定不關心一下她?」劉宣在心裡問納爾斯。
「她好着呢,你放心。」納爾斯放下切割發射器,激活了戴在眼前的掃描眼,捧起那顆頭掃描着,似乎納爾斯在和這個東西對視一般。
反正陸莎是不敢這麼看着的,光是那個味道,陸莎就受不了。
身後的警衛隊員們突然聽到了什麼,紛紛抬頭。熟悉的呼嘯聲漸漸靠近,安曉天駕駛着烈鷹裝甲落在了陸莎身邊。
「蔣將軍說你這邊有危險,我們趕緊趕來了。」安曉天解鎖頭盔,看了一眼地上的還未乾透的血跡,問她:「哪裡受傷了?為什麼那傢伙都不管你啊?」
聽得出來,安曉天對納爾斯的「視而不見」非常不滿。
「隊長,我沒事,我有很強的自愈能力,一般的傷勢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影響的。」陸莎欣慰地咧開了嘴——還是曉天哥哥好啊。
喬安帶着警衛隊一路狂奔了過來,看見陸莎沒事,喬安緊蹙着的眉頭也終於鬆了下來。
「喬安姐!」陸莎像看見自己的媽媽一樣,衝上去使勁拍着喬安的手臂,「你知道我剛剛多險嗎?我要是被它咬到脖子,估計連超能力都救不了我了……」
正叭叭着,納爾斯回頭問了一句:「都到了?那太好了。我有事要說。」
警衛隊隊員將四人圍在中間,進入戒備狀態。三人來在納爾斯身邊,都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實在是太難聞了。
「我不知道怎麼跟諸位解釋,簡單地說,有人擁有了復生屍體的能力,並且將他們設定為一種極其殘暴的性格。這和我們歷史上的那次暴動的開始,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安曉天看着那具屍體,問:「那怎麼辦?」
「首先,我們得知道,為什麼這裡的屍體都消失不見了,唯獨這傢伙還在這裡,按理說,復活他們的人應該把無靈者都帶走了。其次,復活它們的人是什麼身份,擁有這種能力的人,我覺得,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還有,如果出現了這一隻,會不會還有隱藏的另一隻,或者,它們根本就沒有被帶走,就在這附近?」
其他三人靜靜地聽着,不知道怎麼回應納爾斯。這樁案子,離奇得有些過分了。
納爾斯放下那顆頭顱,氣息從鼻腔里緩緩地嘆出來,說:「真是禽獸,連已經死去的人都不放過,不讓他們安息。」
「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它們還沒有離開附近。」安曉天走上前,從腰間取出那顆眼珠,放進了那喪屍的眼眶中。
「我天……」喬安捂着嘴巴,她這下知道為什麼安曉天不願意給自己看了,如果換成是喬安,她也不想讓安曉天看到自己撿到一顆眼珠子。
納爾斯倒是顯得很平靜,他知道安曉天想證實什麼。
「我能看一下嗎?」納爾斯問他。安曉天點點頭,將眼珠放進了納爾斯手中。
安曉天覺得他可能要觀察一段時間了,乾脆扭頭向那邊混黃的河水走去,然而自己剛走出一步,納爾斯就拽住了他。
「這不可能是這個無靈者的。」納爾斯指了指眼珠上的血絲和一些應該不屬於眼珠的組織:「死去的人,眼珠自然脫落還算正常,而且不應該有血絲。但是,這顆眼珠,很明顯是被人硬生生摳下來的。」
「嘶——」陸莎在身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殘忍了。」安曉天低着頭,撇了下嘴,又將頭扭向了河水那邊——很顯然,安曉天對河水的情況同樣很好奇。
疑點太多了。所有人都頭大了起來,他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看守員應該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而且殺他的人還非常兇殘。
喬安正思索着,突然自己的通訊器開始在耳邊震動起來。喬安按動了開關:「喂,蔣將軍?」
「你問的問題,我轉告給譚市長了。」蔣將軍頓了頓,「他是這麼說的,那些民警並沒有來過第二次,他可以作證,但是有一點,譚市長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什麼?」
「民警之所以沒有拿走草叢裡的證件,不是沒看見,而是——據民警自述——他們當時在工作,突然身後的深山裡傳來了陣陣吼叫,在北邊此起彼伏。他們害怕是什麼野獸,而身上也沒帶什麼防禦武器,旁邊還有專家要保護,直接火速撤離了現場。民警走之前,放棄了拿走工作證的念頭。」
「什麼聲音這麼唬人,連彎下腰撿起來的功夫都沒有嗎?」喬安很不解。
「這我就不清楚了。」蔣將軍說。
喬安特意開了擴音器模式,大家都看着喬安,蔣將軍掛掉了電話。
「怎麼說,隊長?」納爾斯問安曉天。
安曉天沉思半響,終於說了一句:
「立即擴大搜索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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