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青鸞城。
城內一片熱鬧非凡,處處張燈結彩,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正值一年一度的鸞燈會,整個城市都沉浸在喜慶的氛圍之中。
青鸞君在富麗堂皇的宮殿內廣邀群臣入席赴宴,那宴席之上擺滿了珍饈美味,美酒飄香。
席間,青鸞君還特意派出她那猶如明珠般珍貴的掌上明珠,年方八歲的溫晴兒為眾人斟酒。
溫晴兒身着一襲粉色的錦緞衣裙,腰間繫着一條繡着精美花紋的絲帶,她邁着輕盈的步伐,手中穩穩地端着酒壺,面帶甜美的微笑,依次為各位大臣們添酒。
當她走到一位大臣身邊時,還會輕輕歪着頭,用清脆悅耳的聲音說上一句:「大人,請您慢用。」
酒至半酣,國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在席間掃視了一圈,然後大聲問道:「藍衫國的駱寒何在?」
「駱寒在此。」坐在角落末席的駱寒緩緩地站了起來,他那瘦小的身軀卻挺得筆直,仿佛一棵倔強的小樹苗。
他穿着一件略顯樸素的藍色衣衫,雖然衣服並不華麗,但卻十分整潔乾淨。
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毫不畏懼地迎上國君的目光。
國君帶着幾分醉意,笑着說:「今天是咱們這盛大的鸞燈會,我呢,准許你一個願望。」
溫晴兒心中暗自思忖,她心想這駱寒肯定會說想回到自己的國家,到時候看看父王該怎麼收場。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駱寒竟然微微抬起頭,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我衷心希望我們兩國之間再沒有戰爭,每個人都能平安喜樂。」
一個年僅八歲的小孩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自然是讓滿座皆驚。
國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好,我應允你了。在我有生之年,只要你們藍衫國不主動進犯,我青鸞國的兵士絕不會踏上你們的半寸土地!」
駱寒聽後,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他恭恭敬敬地對國君一躬到地。
他作為人質來到青鸞國已有半年之久,一直以來都表現得不卑不亢,而這還是他第一次行如此大禮呢。
國君看着駱寒,臉上帶着一抹笑意,然後指了指溫晴兒說:「這是我的女兒,你覺得她美嗎?」
溫晴兒一聽這話,頓時羞紅了臉,她輕輕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擺弄着衣角。
駱寒則是認真地看了溫晴兒一眼,然後說道:「很美,與我的一個朋友沙羅不相上下。」
國君又笑了起來,帶着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我如果把她許給你做老婆,你願意嗎?」
駱寒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就像熟透了的蘋果一般。
他的眼神有些慌亂,他快速地看了溫晴兒一眼,然後便慌張地轉身逃出門外。
在座的賓客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一個老臣甚至笑着說:「哈哈,這駱寒的隨從平時肯定給他寫了不少應對的劇本,可這問題啊,估計那隨從也沒料到,這小子見沒有標準答案,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了。」
眾人還在兀自嬉笑的時候,卻見駱寒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他的手中還緊緊握着一柄龍形短刀,那短刀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神秘的光芒。
侍衛們都還來不及反應,只見駱寒竟然單膝跪在了溫晴兒的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真誠和期待,朗聲說道:「這柄短刀是我藍衫國傳國之寶『泣龍怨』,我現在將它送給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十年後,青埂峰。
溫晴兒輕輕地說道:「你是來接我的嗎?辛苦了。」
駱寒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溫晴兒又接着說:「那時候我們還太小,不知道什麼是責任。」
說着,她緩緩地從身上取出一柄短刀,正是當年二人的定情之物「泣龍怨」。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如果你不是來接我,而是來攔我的,那我情願死在這『泣龍怨』下,雖死無怨。」
駱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他猛然轉過身,朝着山下大步走去。此時天色陰沉得厲害,終於又開始下雪了。
那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就像一片片潔白的花瓣。
溫晴兒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兩步,她的心中充滿了不舍和留戀。
但她還是及時停住了腳步,她的聲音在風雪中響起:「你告訴過我『泣龍怨』的故事,那個故事的結局,我希望你能夠找到。」
說完,她用力將手中的短刀拋出。駱寒聽到身後的動靜,伸手接住「泣龍怨」,他依舊沒有轉身,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駱寒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山間,就有一匹駿馬夾雜着風雪席捲而來。
那匹馬高大神駿,渾身的毛髮在風中飛揚,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馬上之人一身墨綠長衫,那長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的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上面斜插着一支翠綠的羽毛,顯得格外不羈。
馬已神駿已極,人卻更是囂狂。只聽一聲龍吟,長劍出鞘,那劍在風雪中閃爍着寒光。
溫晴兒還來不及眨眼,劍鋒離她的眉心只有一寸。
森寒的劍意沁入溫晴兒潔白光滑的肌膚,一滴血猶如一朵寒梅在雪中慢慢綻放。
這是溫晴兒第一次見到公孫繪馬,當時這個英武不凡的少年不由分說就用劍指着她的額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我的未婚妻,還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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