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蜃魔!無恥魔類,膽敢到我莊子裏來撒野!”
樊步雲還算有些見識,看到這個術,立刻就認了出來。
人類修士雖然也能分出化身,但化身散發的靈氣強度,都遠遠不如本體。也隻有蜃魔才具有以一化多,而且每個都一模一樣的本事。
因為蜃魔的本體就是一團無形無狀的混沌,就好比一團淤泥,可以分裂出許許多多同樣的泥塊。
“無恥魔類?”少淵麵露不解,“你自己也沒幹什麽好事,為何要……”
他才一開口,樊敏就張弓搭箭,箭似流星,再次把他的額心射穿。
“……我無恥?”
少淵躲都沒躲,任憑這支羽箭透入後腦,還堅|挺著完了餘下的幾個字。
而後又化成了飛灰。
“哼,一話就暴露了本體,分出這麽多化身又有何用?”樊敏道。
臨硯:“……”
年輕人還是太嫩。
“敏兒,心!”樊步雲忽道。
他回頭就往樊敏身後一指,劍氣飛出,迎上了少淵揮來的劍身。
劍氣凝成的虛刃與太康劍相接,發出“錚”的一聲脆響。劍氣頓時崩散,太康劍卻絲毫無損,依舊流轉著鬆柏般青翠的幽光。
“好劍!”少淵喜道。
他旋即又道:“哎呀,我不該話的!又暴露本體了。”
樊步雲在發出劍氣時,就已同時拉著樊敏退出了十丈以外。
聽到少淵的這句話,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樊敏更是直白地露出怨毒之色。
他的臉上還留著些許後怕,少淵這一現身,真是神出鬼沒!若不是父親救他,他已死在了劍下。
“夠了,你們這麽看著我,我有點不舒服,”少淵提著太康劍,皺了皺眉頭,“難道目光也能淬毒的嗎?”
他秀氣俊美的臉上,罕見地浮出了煞氣,連眼底也漸漸發紅,變得有一些猙獰了。
他猛地一揮劍:“越來越不舒服了,還是趕緊把你們都殺光吧!”
瞬息之間,他已欺近兩人。
劍術什麽的,他是半點不懂,手裏一把仙劍,被他使得跟把菜刀一樣,猛劈猛砍,亂揮一氣。
樊步雲父子卻被這不講道理的打法,壓製得狼狽無比。
不一會兒,就已滿身掛彩。
——因為等級的差距,實在是不。
“敏兒!”樊步雲忽而心膽俱裂地叫道。
少淵一劍將樊敏劈成了兩半。
見樊步雲噴出一口血,周身靈氣暴漲,知道這人準備和自己拚命,少淵冷哼一聲,伸手一抓,無形氣勁橫掃,直接破了樊步雲的結界。他五指微合,再憑空抓了一把,樊步雲的前胸頓時爆出一蓬血霧,胸腔裏的心髒生生被他捏碎。
“……”臨硯默默觀察著他的狀態,不聲不響地往後退了一些。
少淵的樣子很不對勁,他自己能否發覺?
“好難受……”少淵低頭,注視著自己變得又尖又利的手,忽而喃喃自語。
他的眼神已迷亂,臉上漸漸露出種可怕的神色。
他又抬起頭來,伸手一指,正往湖中墜落的樊敏的屍身就折轉方向,朝他飛來。他抓在手中,竟一口咬上了樊敏的脖頸。
“咕嘟,咕嘟”
他大口吮吸。
眨眼間,他就已吸盡了樊敏體內的血液,隨手將枯幹的屍體拋開。
從嘴角溢出的血,在下顎留下一道豔麗的痕跡。
他是來替原身報仇的。殺了樊步雲父子,非但沒有讓他平靜下來,反倒令他愈發癲狂。
“啊——”
他又撕心裂肺地吼叫起來。
吼聲中充滿了怨恨和慘痛。好像被人一劍殺了、又被吸幹了血的的人是自己一樣。
“啊——好難受,好難受……都殺了,都殺了!”
吼到最後,他聲音中的怨恨和慘痛,全都化作了徹骨的殺意。
他要殺戮,要見血,要毀滅一切!
他的目光向臨硯轉來。
下一刻,就慢慢抬起了手。
化作赤紅的雙眸中,似乎掙紮了一下,轉瞬又重歸狂亂。他用力地憑空一抓。
氣勁衝擊在臨硯麵前的結界上,結界輕輕一震,如水的波紋徐徐擴散。
仍堅如磐石。
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又再度襲來。
結界顫抖得越來越厲害,臨硯隻得抬手扶住結界,不停地注靈加固。
“殺……殺……殺!”
隨著少淵又一聲嘶吼,他的身軀陡然膨脹,一瞬間長成了一座山那麽大。
又變回了他的本體“蜃”。
如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降臨人間,這烏雲中,竟還摻雜著不詳的暗紅色。就好像有人把一瓢鮮血,倒進了一缸墨裏。
頭頂的明月清輝,立刻看不到了。
臨硯心念一動,十數條水龍,從他腳下的湖水中飛出,纏繞束縛住了少淵的身軀。
蜃魔狂亂扭動,水龍也一條條崩斷,變回流水,又立即重新凝聚成形。
他的額頭上,漸漸有虛汗沁出。
要控製住發狂的少淵,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
臨硯在心裏歎了口氣。
看來這次機緣,少淵沒有抓住。如果他能靠自己的意誌抵禦住殺戮衝動,立即就能領悟一個新的境界。
太康劍顯然已被驪姬做了手腳,以防有一這把劍還是被那父子倆、或是別的什麽人得到。如果是真正的樊少淵去取此劍,她一定會事先告知,該如何解除劍上的咒術的。
但少淵是蜃魔,並不是本人。
她好像看出了這一點。地縛靈是靈體,對“真身”的感知,總要強烈一點的。
驪姬看出來了,卻不動聲色,反而陪少淵一起演了一場情人久別重逢的戲。
她演得的確逼真,笑中帶淚的模樣,更是楚楚動人。這水平比起少淵可要高了幾個檔次。至少,少淵是一點都沒有起疑心。
既然是將樊少淵吞噬的蜃魔,也在她複仇的範圍內——還包括隨這個蜃魔一起來的隨從臨硯。
蜃魔一發狂,就會殺光附近的一切生靈,而後自我毀滅。
山莊裏的無辜之人,她隻怕也沒有放在心上。
“快回來,你去了也是送死!”
正在艱苦對峙之時,臨硯忽然聽到了一個很耳熟的聲音。
這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但是以他的耳力,又在這寂靜深夜,就顯得分外清晰了。
他抽空回頭望去。
有兩個身影,正從山莊朝這裏飛來。落在後麵的那個似想留住前麵那個,前麵的不肯,兩人一邊飛遁,一邊交手。
“阿捷,我們還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以後定有報仇的機會!”
後麵那人又急切地道。
臨硯已經看清了他的臉。
果然是許笑飛。
哪裏有劇情,哪裏就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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