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rng&g;這回前去, 仍是乘坐鹿蜀車。疾行兩日,正在荒山野外, 臨硯忽想把車停下, 歇一歇腳。
許笑飛自然沒有意見,他也想下車透透氣。他們在林子裏找了片空地坐下,各自取出了吃食。
一隻精致的紅泥爐,也被許笑飛從乾坤袋裏拿出來,在爐子底下點起火,煮了一壺清淡的梅子酒。
臨硯也在兩頭鹿蜀的麵前, 各擺了一塊人頭大的雷紋石。鹿蜀們歡聲嘶鳴, 隨即埋頭啃食, 這看似堅硬的靈石,不一會兒就被它們吃進肚子,半點不剩。
雷紋石看起來就似普通石塊, 但有冰藍的電閃紋路貫穿石質, 是一種煉製雷係法器的佳材,不算特別珍貴, 卻也不便宜。所以鹿蜀雖奔馳如電, 耐力也強, 卻隻有絕教這般家大業大才能供養得起。
許笑飛找來兩隻杯子,給自己和臨硯一人倒了一杯梅酒。
臨硯又接過他塞給自己的一塊玫瑰酥,忍不住道:“原來你和教主的口味很像。”
“是麽?”許笑飛笑了笑。以他和沈驚瀾的關係,口味相似,那真是再正常不過。
他們正吃著,忽見麻雀從灌木中撲簌簌地飛起,一條人影跌出草叢,踉蹌著向他們奔來。衣衫都已被荊棘劃破,披掛下一縷縷沾著血跡的布條。
咦?
起先看不清臉,待那人到了近前,許笑飛忽然覺得眼熟。
“救救我,救救我……”對方一跤跌倒在地,掙紮了一下沒能爬起,向他們發出哀求。
許笑飛道:“你莫非是唐家的……唐懷仁?”
這人他雖不相熟,倒還記得,是唐家子弟,與他從前的好友唐懷英應是平輩,三年前他們一道去攻打過靈蛇宮。
不過那時,這個人似乎還算年少英俊,絕沒有今日這般落魄。
“是我,是我!”對方吃力地抬起頭,一張慘白凹陷的臉上,雙眼裏也變得發黃渾濁。他的一雙濁目裏露出狂喜之色:“原來是逍遙派許兄弟!想不到能在這兒遇見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話間他也放出神識,試探了許笑飛的修為,霎時就倒吸一口涼氣。許笑飛的氣息沉凝,全不顯山露水,但仔細探查,便會發覺這氣息的浩瀚與深邃,已到了令人膽戰心驚的地步。與他所認識的那個許笑飛差距甚遠!
至於漠然坐在一旁的臨硯,他雖在靈蛇宮前見過一麵,但那時臨硯以幻化後的麵貌示人,並非如今的模樣,他也未能認出。
許笑飛聞言一怔,他在數月前就已叛出逍遙穀,逃入絕教,與下正道割裂往來,這人竟像是全然不知。
“有人在追殺你?”許笑飛問。
唐懷仁道:“是……”他生怕許笑飛心生畏怯,又急切地開口,“許兄弟,她的修為不高,你的手段當能對付她!我、我是遭了她的暗算,才……變得如此。”
怨毒之色,從心中浮到了臉上,他恨恨道:“我真是瞎了眼,被她的美色迷了心,她簡直不是人,是個惡鬼!”
他的胸口急劇起伏,一張臉也因憎恨和恐懼而扭曲,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下來。許笑飛見他盯向自己的手,看了眼手中的一包玫瑰酥,和臨硯剛剛給他的一塊還沒吃的棗糕,把玫瑰酥遞給了他。
唐懷仁連道謝都顧不上就狼吞虎咽起來。
臨硯看都沒有看這人一眼,給自己和許笑飛又斟了杯酒,再低頭心地調了調紅泥爐的火候。
“夫君……你在哪裏,夫君……”少頃,他們還沒吃完,就聽一個婉轉甜美的女聲響起,在林中幽幽地呼喚。
一聽這個聲音,唐懷仁立刻變了臉色,身體也不禁瑟瑟發抖。
沒過多久,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頭龐大的白蟒繞過樹叢,蜿蜒遊近。蟒頭上站著一名紫衣女子,體態嫵媚,豔色照人。
“夫君,我終於找到了你,快跟我回去吧。”她朝唐懷仁道。
“快,快幫我殺了她!”唐懷仁慘叫一聲往後倒退,慌忙瞥了許笑飛一眼要他動手,又對那迫近的女子道,“你、你別逼我……”
“我逼你?”笑吟吟的女子臉色一冷,冷如冰霜,她驀地抬手,蝴蝶般的衣袖振起,袖底竄出數條白蛇,頓時絆住唐懷仁的雙腿,讓他不能再後退半步。她從巨蟒頭上悠悠步下,伸手抓住了唐懷仁的肩頭。
“你我逼你?”一眨眼她又笑靨如花,“難道不是夫君你先招惹的我,哄著我背叛族人,與你私奔……我已打算和你過一輩子,你卻這麽快就厭棄了我,屢屢想擺脫了我,一走了之。夫君,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怎麽長的?”
她纖纖指尖,已經抵上了唐懷仁的胸口,抵在了心髒跳動的地方。
“那都是你迷惑我,你這妖女,是你用媚術迷住了我!”唐懷仁臉色慘白,大聲嘶吼,“許兄弟,你還在等什麽,快救我!”
紫衣女子終於向旁觀不語的兩人也看了一眼,嘴角上挑,笑得更為媚人:“兩位都看見了,這是我們夫妻間的私事,還是別管的好。”
臨硯不動聲色地瞟了許笑飛一眼。
他剛剛氣息一凜,手指微動,似想出手,聽見了唐懷仁與這女子的一番對話,卻又鬆弛下來。
這兒是遊戲裏的一個支線劇情,主角在此處好像有兩個選項:一是“妖女,休得猖狂!”,二是“算了,莫管閑事”。
看樣子,許笑飛已經選擇了“莫管閑事”。
見許笑飛不動,唐懷仁深深陷於絕望,更將無窮怨恨,轉到了他的身上:“許笑飛,原來你也是個沒種人,我真是看錯了你!”
他還想破口再罵,許笑飛倒沒什麽,他身旁那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少年,忽然微笑道:“你再他一個字,你的舌頭就沒有了。”
唐懷仁頓時閉嘴。對方有意收斂氣息,讓他探不出功力深淺,但他隱約察覺,這個人是他惹不起的。
“夫君,來,”紫衣女子纖指拈了一隻金翅蟲,送到唐懷仁唇邊,“把這吃了吧。”唐懷仁嫌惡地緊咬牙關,下一刻,她已捏住他的下巴,不由分地塞了進去。不過片刻,方才對她麵露恐懼、眼神閃躲的男子,就已變得氣息乖順。
女子道:“夫君,我們走吧,好不好?”
唐懷仁低眉順眼:“好,我們走。”
“這才乖。”女子笑道,“夫君,待會兒到了鎮上,切記不可偷看別的女人。”
“是,我不看。”
“一定要偷看怎麽辦?”
“我就挖了自己的眼睛。”
女子點點頭,把唐懷仁也拉上了白蟒,見她似要離去,臨硯忽道:“慢著。”
“閣下看不過去了?”女子瞧向他。
臨硯輕聲一笑:“你的兒女私事我沒有興趣,你就是從靈蛇宮中逃出來的那名叛徒吧?”
提到“靈蛇宮”三字,女子的眼底果真閃過一絲陰沉,臨硯隻當沒看見,淡淡道,“見者有份,拿來吧。”
“拿來什麽?”女子冷聲問。
“你在逃離靈蛇宮時,還盜走宮中一件秘寶,我就要那個。”
女子大為震驚:“這件事你都知道,你……你不是靈蛇宮的人,你究竟是誰?”
臨硯道:“你還沒有認出我是誰?”
“你……”見他隨手一指,就有冰柱從地底鑽出,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堅逾金鐵的蟒身,將白蟒釘死在原地,女子不禁臉色大變。
“竟然是你!”她咬咬牙道,“我惹不起你,我願奉上我擁有的其他所有東西,唯獨這件,不能給你。”
“別的我都沒有興趣,”臨硯道,“沒有條件可講,要麽我將你和這男人一齊押送回靈蛇宮,要麽,就老實交給我。”
“沒有此物,下個月我便無法再掌控夫君……”女子知道他不是在假話,臉色變幻,猶豫不決。
臨硯笑了笑,鄙夷地瞧了垂著頭恭順地站在女子身後的唐懷仁一眼:“像這樣水性楊花、負心薄幸之人,你還是將他做成屍人傀儡算了,何必為他多費心思,不得安寧?”
女子在心底又苦苦掙紮了半晌,終究取出一物,拋給了他。
許笑飛聽了半,隻知道這件靈蛇宮秘寶可用來操縱他人,仍不知是何物,急忙睜大眼睛去看。他隻看到一顆拳頭大的黃泥球,極不起眼,全無法寶的靈光。臨硯卻將此物,鄭重心地用一隻葉紫檀匣裝起,收進乾坤袋。
他倒也沒有為難那女子,收下秘寶,就放他們走了。
許笑飛不禁問:“這到底是什麽?”
臨硯道:“此物的唯一作用就是控製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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