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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永和二年。
茅草小亭，兩人對飲。
「比起京城的如火如荼，還是這桑村愜意自在。」
任誰也想不到，這如同田舍郎的中年人，竟然是大夏的開國將軍衛猛。
他曾在戰場上，一月內連破敵軍三城，大肆屠戮。
眾國將軍為之聞風喪膽，小孩因此止了夜啼。
他位極人臣，封無可封，就是皇帝也要忌憚五分。
就是這樣一個人。
面對二十多歲青年時，竟然無比客氣。
「你這是在安慰我？」
坐在他對面的名叫陳游。
年紀輕輕，看似溫文爾雅。
實則，衛猛屠戮三城的主意，全是由他一人所出。
因此，被人稱作大夏第一宦官。
臭名昭著。
陳游嗤笑一聲：「趕緊回去吧，我在這過得挺好的。」
望着面前一片淡然的陳游，衛猛不由得嘆了口氣。
就在一年前，陳游還過着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
沒想到新帝如此不講情面，為了一些風言風語，直接將其貶謫到偏遠村莊裡養老！
可陳游，不過才二十出頭罷了！
他這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很有可能是故作堅強。
想到這，衛猛嘆了口氣。
陳游以為他還在擔憂今日討論的政事，沉吟片刻開口道：
「既然河東的鹽引定額用光了，那就製成鹹菜，送往河西吧。」
「如此一來，既不破壞先帝制度，又解決了河西鹽荒。」
衛猛一愣。
「就這樣？」
陳游白了他一眼：「不然？」
滿朝文武研究三天都想不出來的問題結果，居然被陳游三言兩語，再次解決！
小小茅草屋，比之高堂，甚至更有話語權。
衛猛滿眼複雜。
如此一個驚才艷艷的人，不應該被打壓在此！
可，皇命難違！
他認認真真的給陳游斟了杯茶。
沒想到，陳游並不領情。
他皺着眉頭，放下茶杯：「你煮的茶，確實太難喝了一些。」
衛猛哼了一聲，罵罵咧咧：「老子這輩子就沒給誰斟過茶！」
但轉念一想。
就連先帝都為陳游磨過硯，區區斟茶算得了什麼？
看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陳游一陣膈應。
他擺擺手。
趕走衛猛，就仿佛趕走一隻蒼蠅。
「趕緊回去復命。」
要是被京城的隨便一個人看見這一幕。
一定會驚得下巴都合不攏。
因為衛國公，是公認的脾氣很差！
一言不合，就擼起袖子打架。
可現在，他只是忿忿不平地站起身，走到亭口又轉身道：「本元帥就是過來跟你聊聊天。」
說罷，大步離開，消失在煙雨朦朧中。
身後，嗤笑聲久久繚繞。
「誰信啊？」
……
村口。
一輛華貴的馬車掀開車簾。
明黃色尤為顯眼。
衛猛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言語之中，頗為恭敬。
他將陳游的兩句話，複述給了馬車裡的人。
「先生大才啊！」
裡面的人眯起眼睛，望向村子的方向。
衛猛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裡面的人冷冷地笑了一聲：
「不就是叫一句先生嗎？這裡沒別人，不會被諫官指責的。」
衛猛只好低聲道：「有他一人，能抵滿朝文武。」
「這樣的話，以後朕不想聽到。」
「可他只是個太監啊！」
「朕不想做個被太監擺弄的皇帝！」
……
草亭下。
陳游呆坐不動，腦子卻已高速運轉起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皇為了立住威信，第一個就拿自己這個沒有實權的太監開刀。
可他都已經這麼低調了，還能被惦記。
早知道當初開放科舉的時候，就拉攏一些寒門子弟了。
早知道當初發明水輪機，就貪污戶部錢財，組成自己的勢力了。
早知道當初研究火藥，就拉攏軍隊，掌控兵權了。
當時光想着擺爛，沒想過先皇這麼快就嗝屁了啊！
世事難料。
「先生！先生！」
一道稚嫩的呼喊聲，打斷了陳游的思緒。
視野中，矮小的身影朝這邊跑來，不時還提提褲子，說不出的滑稽。
光蛋跑、小水溝，兵馬俑cos，外加慈父的七匹狼……粗荊條，這才是完整的童年。
小傢伙叫二狗，從臉上一溜鼻涕泡就看出來挺急的。
「怎麼了？」
陳游笑着把他抱起來。
對威名赫赫的國公，他不假以顏色。
是因為桑村的孩子，才真正把他當教書先生。
「我家抽水機壞了。」
說出這話的，不是二狗。
而是二狗的娘親，村裡有名的寡婦一枝花。
她走在二狗身後。
寡婦家生活艱難，衣着簡陋，難免將那一雙修長渾圓的長腿玉臀勾勒得婀娜有致。
偏遠的小村莊，總有免費勞力願意給漂亮寡婦當修理工。
因此一枝花保養得極為白皙。
例如現在，臉上的紅霞被陳游看得一清二楚。
陳游尷尬地把二狗放下去。
「怎麼回事？」
一枝花指向不遠處。
那片田野上的水輪機停止了轉動。
只剩下兩塊竹筒淌着未乾的水漬。
「這個很簡單。」陳游輕輕皺眉，看向二狗：「我上次不是教了水輪機的構造嗎？」
二狗委屈地癟嘴：「是娘……」
剩下的話被一枝花的手擋住，她連忙說道：「都是孩子太貪玩！」
陳游無奈地站起身，走向田野。
一路上，村子裡的人都積極地給陳游打着招呼。
只因為他是這荒村的第一個教書先生，不僅帶來了希望和火種。
還親自為每家每戶，安上了水輪機，解決炎荒的問題。
三人來到水輪機處。
陳游擼起袖子，就開始組建水輪機。
一枝花順便彎腰撿散落的稻杆。
三兩下，水輪機恢復了運轉。
「一枝花，水輪機修好了。」
陳游回過頭，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枝花正巧也在看他。
並且，兩人是彎腰對視。
陳游清楚地看見了，一枝花深深的溝壑。
他暗道一聲：怪不得讓全村男人為之折腰。
「麻煩先生，一會兒去我家吃個飯吧？」
一枝花羞得頭也不敢抬。
「不，不了。」
陳游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某處有所變化。
確實。
從沒吃過肉，當然會流口水。
當初穿越過來，本來沒這玩意兒的。
想着後宮裡全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就當清心寡欲的硬條件了。
可沒想到。
隨着時間的推移。
它竟然莫名其妙長出來了。
一開始，陳游還沒有受到先皇重視。
他跟所有太監一樣，要在各宮伺候娘娘的衣食住行。
那些可惡的女人，根本沒把太監當男人。
各種不穿衣服。
陳游那叫一個難受！
「你們先回去吃飯吧。」
陳游揉了揉眉心。
依依不捨的一枝花告別了陳游。
一路上美目水波粼粼，異彩連連。
想不到先生的身材如此精瘦……比之村裡的粗人，一點不差呢……
兩人走到半路，二狗忽然大喊：
「娘親，你屁股後面怎麼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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