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臣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滿整個房間。這一覺睡得昏沉,他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發現自己居然躺在沙發上。
隻有他一個人。
昨晚上那些火熱的片段像是電影鏡頭一樣快速閃過。那個心機女人,又想玩什麽花樣?
這個時候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昨晚上一夜未歸的好友許逸致回來了。
一走進客廳,許逸致就發出一聲臥槽,提起地毯上的空酒瓶,不敢置信,“你一個人全喝光了?”
霍錦臣臉色很差,想到自己因為這瓶酒讓他失控,冷著一張臉不想說話。
許逸致的目光很有深意得往他某個部位瞟:“你的小兄弟還好嗎?這可是一瓶加料的酒啊,別人特供給我玩玩試試的,我平常就隻敢喝一小杯,你倒好,喝光了一整瓶啊,牛!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幹什麽……我又沒用它幹壞事!”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許逸致已經被霍錦臣鋒利的眼神刺成渣。
“滾!”
霍錦臣凜冽掀唇。
“別生氣啊,你好歹也是要當新郎的人啦,見到你那個小時候就定下來的未婚妻了嗎?她看到你應該很喜歡你吧!”
許逸致跑上二樓之前還不忘給霍錦臣火上澆油。
砰!
霍錦臣狠狠摔碎那個釀成大錯的酒瓶。
他煩躁地起身,眸光忽然間被沙發上一處紅梅,呼吸一窒。
難怪昨晚上在他進入的時候,簡雨濃會那樣大的反應,不停得掙紮哭鬧。在他的胸口和背上都留下了無數道指甲的劃痕。
可是她越是哭,他就要她要得越狠。
下午,霍錦臣派助手到簡家。管家一聽是找簡雨濃的,沒有好氣得回答:“死了。”
實際上簡雨濃也跟死了差不多。
她在a城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了消息。
霍錦臣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神情諱莫如深。
恰好許逸致這個時候要出門開始夜生活,霍錦臣鬼使神差得發問,“你說一個女的在跟一個男人發生關係後就突然消失了,是為什麽?”
“還能是什麽?肯定是嫌棄男人鳥短活差神射手。”
許逸致漫不經心得回答。
霍錦臣一口老血悶在喉嚨裏。
“怎麽?你向你的白月光奉上你珍貴的處男身了?那朵白蓮花終於肯要了?”
許逸致這張嘴真毒。
霍錦臣神情冷淡,越過他往外走,“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許逸致看他要出門,勾著他肩膀,“終於想開要加入我們夜生活了?大好年紀,血氣方剛的好男兒,別整的跟老幹部似的。”
霍錦臣毫不留情得揮開他的手,留給他一個背影。
“你去哪兒?”
“回南城。”
南城是霍錦臣的家。
許逸致露出無聊的表情,這麽著急趕回去隻怕是去見白月光吧。見又有什麽用,反正霍家絕對不會讓霍錦臣娶那樣一個戲子進門。
*
半個月後。
南城,皇朝酒店。
門口鋪著十米長的紅毯,所有的管理層都一字排開,工裝整齊,等待著大人物的降臨。
人群裏隻有簡雨濃是個異類,格外打眼。
她穿著一身旗袍,立在總經理的身後,數著大領導的禿頂地中海玩。
她太無聊了,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來頭,居然遲到了半個小時,讓所有人都在這裏等。
“十、十一、十二……”
她不小心數出了聲音,被自己的直接上司公關部經理白了一眼,拉到一邊教訓一通。
“這麽大的場合你怎麽能這樣不嚴肅?知道我們今天要接待的人是誰嗎?酒店新來的董事長!雨濃,你可不要在董事長麵前丟我的臉!”
“知道了,小姨。”
“在公開場合不要叫我小姨!”霧深深瞪她。
“哦。”
簡雨濃吐吐舌頭。
幸好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
這個時候,一輛賓利緩緩駛入眾人視野。
“把這束白玫瑰送到董事長手裏。”霧深深板著臉將一大束花交到簡雨濃手裏,用兩個人才能聽到得聲音強調:“這次再出錯,我就保不住你了。是想留下來還是走人,都靠你自己了。”
簡雨濃極快得掃了一眼自己小姨。她自己好像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已經說了三遍了。
酒店極有可能有大事發生。
可是簡雨濃不知道具體是什麽。
“去吧。”霧深深在她身後輕輕推了一把。
簡雨濃踩著高跟鞋,款款走到停下來的賓利前。
簡雨濃並不是這個酒店裏麵長得最漂亮的。但她隻要一笑起來,清秀的五官瞬間有了迷人的味道,嬌滴滴、滴滴嬌的雙眸,成一道橋,輕易勾起人的保護欲。
鋥亮的皮鞋落地,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將近一米九。質地精良手工定製的西裝合身,臉上戴著一副深色墨鏡,在眼光下泛著冷硬的光芒,一如他此刻散發出來的氣息。
這個男人好冷啊。簡雨濃莫名心跳加速,怎麽跟那個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有點像?
可是那個男人應該是在a城!
她強迫自己驅趕掉腦海裏麵那個討人厭的身影,臉上浮起怡人的笑容,聲線甜美:“董事長,歡迎您。”
鮮花遞送過去,隻要這個新來的董事長接花,她就完成了任務。可是誰知道,這個人卻什麽都動作都沒有。
隔著幽深莫測的墨鏡,簡雨濃能感覺到這人的眸光緊鎖在她臉上。
簡雨濃抱著花的手就這樣尷尬得懸在半空中,嘴角都要笑的僵硬了。
這個男人的唇形很好看,薄厚適中,菱角分明,像現在正當紅的某個國民男神,被網友評選為最最適合接吻的嘴唇!
可是這雙漂亮的唇此刻卻抿緊成一條鋒利的線。這個微表情簡雨濃很熟悉的,從前那個青梅竹馬,在即將發火之前也是抿唇沉默的樣子。
想那個渣男幹什麽,這會她都自身難保了!
簡雨濃腦子裏麵跑過一萬頭草泥馬。難怪這種場合要叫上她這麽一個新入職的菜鳥,這是要她去當炮灰啊!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掛掉的時候,新來的董事長忽然間伸出了手,接過那束白玫瑰。
“謝謝。”
男人薄唇微微掀動,下一刻,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鏡。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帶著嘲諷和冷意,撞入簡雨濃的視線裏,猝不及防。
是霍錦臣!
她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了,可是他現在卻突然間出現,還變成了她的頂頭大boss?
胃裏一股酸味忽然間上湧,直逼喉嚨,她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立刻抬手捂住,飛奔進酒店大堂吧裏的衛生間。
霍錦臣英俊的麵容立刻浮上一層冷意。
這個女人要這麽討厭他?討厭到看他一眼就吐了?
總經理立刻走出來化解這份尷尬:“這種不合格的員工,我馬上就開除她。”
都傳言霍錦臣是個極為挑剔的人,酒店剛被收購,總經理不敢有一點馬虎。要知道上一家五星級老牌酒店就因為總統套裏的床有一顆螺絲稍微鬆動,整個管理層從上到下全部都被換掉!
霍錦臣卻隻是轉身將花遞給助手,“新人,難免會出錯。”
語氣平淡得聽不出喜怒。
*
衛生間裏。
簡雨濃大吐特吐,一聲接著一聲兒,最後連苦澀的膽汁都吐出來才消停。
一張臉,蒼白得可怕。眼圈紅紅,像是被人欺負過。
這個時候保潔阿姨走進來打掃衛生,看到簡雨濃虛弱的樣子,關心得問:“是不是有了啊?”
簡雨濃一臉懵懂:“有什麽啊?”
“娃娃啊!”保潔比了比自己腰上那個遊泳圈贅肉,“就是肚子裏麵有寶寶了啊。”
簡雨濃如遭雷擊。
姨媽,本來應該在上個星期來的,卻推遲到現在都還沒有光臨的意思。
她雙手緊緊扣在一起,匆匆進入到小姨的辦公室裏。這會中層高層都在會議室裏麵開會,簡雨濃直接打開最底層的抽屜。
霧深深先前買了很多驗孕的,簡雨濃看到她是從這個抽屜裏拿出來的。
簡雨濃像做賊一樣偷拿了一個就走,路過客梯旁邊的垃圾桶就把外包裝給扔了進去,然後躲進商務樓層的衛生間。
結果殘酷,兩道杠,光榮無比!
簡雨濃的身體晃了晃,幸好及時扶住了洗手池才勉強站穩。終於……還是碰到了這麽個最糟糕的結果。
半個月前,她匆匆忙忙坐輪船來投奔小姨。等到安定下來想起吃藥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她抱著賭一把的心情吃了藥,沒想到自己終究沒那種命,還是中獎了!
簡雨濃把驗孕結果緊緊攥在手心,咯的掌心生痛。兜裏的工作電話突然間響起來。
是小姨打來的。
“簡雨濃,來23層一趟。上來給董事長道歉。你的工作還要不要了!”
道歉?
還讓她給那個可惡的男人陪笑臉?
憑什麽?
簡雨濃氣極反笑,壓抑著怒火,麵無表情地說了一聲好,就掛了電話。
十分鍾之後,簡雨濃出現在董事長辦公室。
她把離職報告拍在桌麵上,先聲奪人:“我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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