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簡雨濃的內心無比滿足。
那麽多的台階,從山腳看上去都要腿軟的台階,她愣生生得三拜九叩一路跪到寺廟門口。
所謂西天取經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簡雨濃就沒吃過這種苦。
她打開房間的門,在玄關處第二層沒有摸到自己喜歡的拖鞋。
奇怪,明明她走的時候還擺在老位置。
好累。
簡雨濃甩開腳上的鞋,她現在就想飛速洗個澡,然後在柔然的大床上躺下一覺睡到明天天亮。
腳下一個踉蹌,簡雨濃被什麽絆倒。
撫著兩條疼痛至極的細腿,簡雨濃咬牙又爬起來。真的女漢子不回頭看是什麽絆倒了她。
簡雨濃還堅持著用兩條細腿爬到二樓。
因為累和痛,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所以腳步聲很輕,幾乎聽不見。
就在她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一樓有人從客房裏出來了。
楚愛聽見了開門聲,特意打扮了一下出來。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衣,男式的,兩條腿露在外麵,風光旖旎。胸口前的扣子隻扣到第三顆,一行走,波瀾起伏隱隱可見。
楚愛每一步都走的很妖嬈,頭發微亂,睡顏惺忪。
作為電影學院的學生,雖然專業課沒有上幾次,可是這些媚態倒是無師自通,仿佛天生就會。
楚愛連場景和對白都想好了。
簡雨濃那種女人,一定很好糊弄。
客廳裏麵靜悄悄的,窗外的夕陽灑進來,可以看見金色的灰塵在跳舞。
人……人呢?
楚愛在客廳找了一圈,甚至連廚房都去看了,並沒有找到人。
玄乎處,一雙鞋東倒西歪,是楚愛專門擺在顯眼的地方給這個家的女主人看得。
這會,一雙髒兮兮的白色球鞋,懶散散得歪倒在那兒,跟這個裝修奢華的家裏十分不和諧。
應該是簡雨濃那個女人的吧,她人呢?
這個故事節奏發展的路數不對。
按照楚愛的設想,應該是簡雨濃進門就會發現這雙豔麗招搖的高跟鞋,然後楚愛身穿男人的西裝妖嬈登場,即使一句話不說,也能夠起到讓簡雨濃誤會的效果。
女人碰上這種事一般來說有兩種反應:一是哭鬧發火,二是轉身走人。
不過這倆人新婚,怎麽說簡雨濃都應該是第一種人!
她怎麽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難不成是轉身走人了?
楚愛說不出的失望,正站在那兒發呆的時候,一道略略沙啞的男聲響起。
“你誰啊?”
霍錦臣滿臉不耐煩得看著突然間出現在自己家裏的陌生女人,“怎麽跑到我家裏來了!?”
楚愛眼裏閃過慌張,“霍少,昨晚上的事情你不記得了嗎?”
霍錦臣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你有病?”
他昨晚上睡在一樓的主臥裏,早上起來的時候房間的門都是鎖上的,這個女人居然說這樣曖昧的話,搞得好像他昨晚上對她做了什麽一樣。
霍錦臣昨晚上夢裏頭可是抱著簡雨濃呢, 把房間門關上是免得傻媳婦被他嚇跑了。
夢很甜美,但醒過來才發現他身邊根本沒有簡雨濃。
難不成昨晚上她沒回來?
霍錦臣心裏頭別樣的煩躁,再看到楚愛妖妖嬈嬈得走過來,白花花的大腿露著,霍錦臣心裏頭一陣冒火。
“滾出去!”
霍錦臣一點情麵都不留。
“昨晚上是我送你回來的。你好像誤會了……是我話沒有說清楚。”這個樣子的霍錦臣看上去好害怕啊,發起火來陰沉沉的,跟平常的樣子判若兩人。
楚愛可憐兮兮得道,眼裏水光隱隱,“霍少……對不起……”
先一步道歉,得到霍錦臣的愛憐。
但楚愛這些對付普通男人的技巧,對霍錦臣來說並不奏效。
他看楚愛衣著不整的樣子,眉頭皺的厲害,“你 昨晚上送我回來的?你穿成這樣?”
楚愛一愣,低下頭去,聲音也跟著低下去,嬌滴滴的,“當然不是,昨晚上你……”
霍錦臣沒聽她解釋,直接打斷她的話,“你昨晚上送我回來,為什麽還在我家裏住下了?還穿著我的襯衣?你經過我同意了嗎?我不想讓我老婆不高興,你趕緊走。”
楚愛抬起頭,被霍錦臣一連串的問句逼到說不出話來。
“那我去換回我的衣服,你的襯衣我會洗幹淨退給你的。”
這一下就會有下一次的接觸,你來我往,總會有機會。
霍錦臣從皮夾裏掏出五張一百, “你送我回來的酬勞。襯衣,我不要了。”
楚愛身形僵硬在那兒,“霍少,你是討厭我嗎?’
霍錦臣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宿醉之後太陽穴那裏還在頭疼。
霍錦臣抬腳往二樓走,頭也不回道:“難不成我還要喜歡你?”
這種女人就是麻煩。
明明懂得看人眼色,卻要在他麵前故意裝來裝去。
霍錦臣從來就不標榜自己是紳士。
紳士那是對值得尊重的人以及喜歡的人。
腳步聲遠去。
楚愛站在奢華的客廳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真的不舍得走,這裏的一切她都喜歡。
意大利真皮沙發,精致的水晶吊燈從二樓垂落到一樓,寬敞明亮的落地窗,新西蘭的羊毛地毯,處處都透著人民幣的芬芳。
再磨蹭,她也要離開了。
剛換好衣服從房間裏麵出來,迎麵碰上一個中年婦女,似乎是鍾點工的模樣。
楚愛看也不看她一眼,準備走過去。
那個中年婦女忍不住開口,“你誰啊?”
怎麽跟霍錦臣一個語氣?
楚愛準備發火,但是想到這個人是霍錦臣的家政,應該經常出入,於是楚愛又換上笑臉。
“我是霍少的朋友。昨晚上他喝醉了,我送他回來,所以在這裏睡了一個晚上。我們隻是睡了一個晚上,你別多想。”
張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隻是睡了一晚上,還讓她別多想?
“小姑娘,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少奶奶人也在家呢。”張嫂奉命過來送好吃的給簡雨濃,她挺喜歡這個三少奶奶。
簡雨濃那雙髒兮兮的球鞋還在地上歪著。
楚愛被這個能當自己媽媽的長輩教訓,臉紅到脖子根,“好,你說什麽就是什吧。”
留下一句委委屈屈的話,楚愛就走了。
張嫂心說什麽叫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事實就是事實。
長得那麽好看,腦子卻不好使,聽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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