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雨濃停下腳步,等著霍錦臣過來。
一身寒意,霍錦臣靠近她。
簡雨濃低垂著眉眼,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等著他先開口。
霍錦臣嗓音低沉,“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
有啊,她有很多很多問題想要問霍錦臣,在她備考的這段時間裏麵,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為什麽樂怡會說易楠盛死了?
為什麽易楠盛會突然間去了國外?
為什麽……為什麽……
那麽多的問題竄上來,最後一個尖銳失望的聲音突出重圍,簡雨濃聽見了心底裏的那個聲音在質問,你為什麽又和白如牽扯到一起?
身後傳來嬰兒不安的哭聲,伴隨著高跟鞋走近的聲音,白如走到簡雨濃的身邊,“你不要生氣,錦臣隻是幫我一點忙而已。這個孩子,需要錦臣輸血。所以他才會來醫院陪著。”
小海豚一直都在哭,簡雨濃看了一眼那個已經哭得臉部漲紅的孩子,在白如的懷裏麵怎麽哄也哄不安生。
白如無奈地把孩子遞給霍錦臣,“錦臣,你抱一抱,這孩子再哭下去聲音要壞掉了。”
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美人哭起來漂亮地讓人憐惜。
霍錦臣接過孩子,很快,哭聲就停下來了。
白如抹著眼淚,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簡雨濃覺得自己真的很多餘,“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這一次霍錦臣沒有叫住她。
簡雨濃上車之後,吩咐司機開往市中心的百貨商場。
“我可能要逛街到五點半。”
簡雨濃對司機吩咐道,“你不用等我,我到時候打車回老宅。”
“恐怕不行。”
這是個新麵孔,老實巴交地臉上寫滿了為難,“三少吩咐了,必須要把您送回家,如果您逛街,就在這附近等您。”
“那好吧。”
簡雨濃關上車門,“對了,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你來霍家多久了?”
“半年前的樣子來的吧。太太您這段時間也不怎麽出門,可能沒見過我。”
先前那個被易楠盛收買的司機不知道是離職了還是被被辭退。
簡雨濃進入商城之後,隨便轉了幾個專櫃,找到了後門,去往酒吧一條街。
老同學旺財換了手機,就連以前的微信號也換了。
簡雨濃聯係不上他本人,隻好親自來這裏問問。
循著記憶,看到的卻是一片施工現場。往日繁華景象成為城市一道風景線的酒吧一條街去哪兒了?
簡雨濃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找個路人一問,對方問她,你外地的吧?這裏半年前的樣子都拆掉了,現在準備改建城市地標,這裏據說會修咱們南城最大最高級的酒店。”
簡雨濃不知道該找誰了。
她和以前的同學關係都不怎麽好,幾乎都沒聯係。
既然裝作逛街的樣子,簡雨濃怎麽也要買一兩樣東西提在手裏。
路過珠寶店,簡雨濃進去給外甥挑禮物,買個長命鎖之類的東西求個吉利。
“就這個吧。”
簡雨濃挑了一個最貴的。
付完賬準備離開,卻看到隔壁櫃台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霍良臣帶著一個女人正在那兒挑選鑽戒。
簡雨濃知道霍良臣在外麵肯定有女人,估計也不止一個兩個女人。
那個女人年輕漂亮,關鍵是長得還很像白如。
剛剛乍一看,她還以為霍良臣摟著白如在那兒選鑽戒呢!
有沒有搞錯?
放著家裏麵那位不好好珍惜,在外麵找了一個仿冒品?那個女孩說話的時候轉過頭來,簡雨濃看到了她的正麵,沒有白如長得精致,這個女孩鼻子動過了,雙眼皮也割得有點誇張。
霍良臣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在被那個女孩手裏的大鑽戒閃瞎眼睛之前,簡雨濃快速離開百貨商場。
她提著購物袋上車,司機明顯往她手上看了一眼。
簡雨濃斷定這個人是霍錦臣的眼線。
其實要感謝易楠盛,如果不是他,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平常接觸的這些人可能是被派來監視她的。
回到霍家老宅,客廳裏麵隻有霍錦歌坐在那兒,看到簡雨濃提著東西進來,冷冷給了一個“嗬嗬”。
簡雨濃不理會她,反正也當不了朋友。
她年紀又小,何必和她一個小孩子生氣。
但小孩子有時候就會特別得寸進尺,看簡雨濃不理她,霍錦歌直接開腔嘲諷,“你嫁給我三哥就是圖我們家的錢吧?”
簡雨濃站在樓梯上,回頭看她,“這是用我自己的積蓄買的。”
“你有積蓄?”霍錦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和你前任不都是一路貨色嗎?”
“我嫁給你三哥是因為長輩之間的約定!我家雖然比不上霍家,但我也不是街邊上要飯的人。我自己有手有腳,我也有在工作,更何況我自己也有基金和公司股份,那都是我外公和我母親留給我的。我和你三哥結婚確實是倉促了一些,但是不代表我是被賣進來,我衝著你們家的錢,我窮瘋了。你說我圖你三哥的錢,在你眼裏麵,你三哥跟那些隻會砸錢的土豪大款沒什麽區別?不要再說這種蠢話,侮辱我就算了,還侮辱你哥哥,侮辱你們霍家人。”
這話說的很重。
因為簡雨濃不想再說第二遍,要不是看在霍錦歌年紀還小的份上,她都懶得說這話!
比如對著霍錦歌那個親媽的時候,簡雨濃就懶得廢話這麽多,一把年紀了,思想可糾正不了,也沒有必要去糾正了。
霍錦歌眼裏水汪汪的,被罵得包了一包淚。
簡雨濃上樓去看霍奶奶,老人家打完針,聽從醫生的建議打算去溫暖的熱帶地區,換個更為舒適的環境,調整好身心。
“雨濃要不要跟著奶奶一起去?”霍奶奶笑著問她,還不等簡雨濃開口,又擺擺手,“算了吧,要是把你帶走,那個小混蛋隻怕是要跟我鬧脾氣,他肯定一百個不願意。”
簡雨濃假裝不好意思地低頭,霍錦臣會不願意嗎?她不知道,他現在在陪著可憐的白如,在陪著那個孩子,充當爸爸和丈夫的角色。
心裏又蔓延上一陣痛楚。
她還沒有資格說霍錦臣。
簡雨濃隻能強顏歡笑哄好霍奶奶,送她去機場。
簡雨濃沒有再回霍宅,去了她和霍錦臣的別墅。
家裏麵很安靜,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的簡雨濃打開了複試資料,強迫自己不去想太多。
霍錦臣在夜裏一點回來。
那個時候簡雨濃已經睡了。
臥室裏麵沒開燈,霍錦臣在床邊坐了一會,試著輕輕叫她,“濃濃?”
簡雨濃沒有反應。
霍錦臣歎息一聲,“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
簡雨濃仍舊沒有反應。
黑暗裏麵,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簡雨濃始終沒有給回應。
她很累,她不想說話。
她知道他不想聽什麽,所以她不能開口問霍錦臣,易楠盛的事情是怎麽一回事,樂怡怎麽看上去精神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但凡跟易楠盛沾邊的,霍錦臣聽到都會不高興。
因為簡雨濃自己現在也是這樣糟糕的心情,她不想聽到或者看到霍錦臣跟白如的事情,她寧願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畢竟,那是他曾經的戀人,七年的時間啊, 不管是好是壞,這都是生命裏無法磨滅的烙印,就像她和易楠盛之間的關係一樣。
前任就像是牆上的釘子,釘子拔走之後,還是在牆麵上留下了痕跡。
正是因為簡雨濃懂得,所以她才會這樣寬容,一種不得不的寬容。
霍錦臣終於起身去往浴室。
水聲朦朧,簡雨濃緩緩睡了過去。
夢裏麵好像被霍錦臣抱進懷裏麵,像以往那樣,她靠在他的懷裏,像無數個累到眼睛睜不開腦子卻很亂的夜裏那樣。
仿佛有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眉心。
簡雨濃太困了,沒睜開眼。
第二天醒來,她的身邊又是空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周末。
簡雨濃下樓,早餐已經準備好,是一份三明治。
說實話,簡雨濃並不喜歡吃這個玩意,霍錦臣也知道她的習慣。
隻有在他沒時間的情況下,他才會給她準備這個。
算了吧,有的吃都不錯了,居然還挑三揀四。
簡雨濃三兩口把東西吃完,繼續看書。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她本來以為自己會繼續這樣過下去直到複試結束再說。
沒想到會接到一通來自江秘書的電話,說是聯係不上霍錦臣,樂怡那邊出了一點狀況。
“什麽狀況?”
“您現在過來一趟吧,在電話裏麵說不清楚。”
江秘書掛了電話,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葉眉,以前在秘書辦的時候就喜歡頤指氣使給人安排工作,現在調到別的部門也仍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插手秘書辦的工作。
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做事規律和規則好嗎!
全公司的人哪兒有人比葉眉更清楚霍錦臣的行蹤,這女人怎麽好意思給簡雨濃這個正牌打電話,指示她做事?
江秘書也不敢告訴簡雨濃實話,怕丟了自己的飯碗,誰讓葉眉現在已經不在秘書處,直接變成公司的高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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