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雨濃從考場裏麵出來的時候,霍錦臣麵色陰沉地站在樹下麵,看到他的表情,簡雨濃瞬間知道,她在考場上胡來的“壯舉”,他已經知道了。
簡雨濃帶著微笑,一步步走向他,絲毫沒有做壞事的那種負罪感。
霍錦臣微微眯起雙眸,壓抑著自己的慍怒,側身打開車門,麵無表情地將她迎進去。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到了家門口,簡雨濃自己推門下車。
幾乎是她雙腳剛剛落地,霍錦臣那輛車就直接開走了。
簡雨濃在原地看著車子消失在視野裏麵,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處在他的掌控裏麵,霍錦臣,簡雨濃這樣做完全就是為了報複他。
……
“濃濃,你怎麽在這裏?”簡雨濃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到了易楠盛,他居然穿著中學時的藍白校服,臉上的笑容讓人心悸,手裏麵推著單車,“我找了你好久。我們一起回家吧。”
簡雨濃愣住,低頭看自己,身上居然也穿著藍白色的校服。
等她再抬頭,易楠盛已經經過她的身邊,一個人往前麵走了。
“ 易楠盛!”
簡雨濃怎麽喊,也喊不出聲音。
忽然間一輛車經過,直直撞向易楠盛,少年的藍白色校服上開出鮮亮的血紅色,單車飛到了簡雨濃的腳下,車軲轆飛轉,像極了風車。
簡雨濃狂奔著跑過去,那輛肇事車卻擋住她。
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如同大理石切割後的凜冽麵龐,對她露出嗜血的笑容,“簡雨濃,你已經是我老婆了。”
簡雨濃喘息著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
夢裏那個凶手竟然是霍錦臣。
眼角濕濕的,抬手輕輕觸碰,竟然是淚,她竟然嚇哭了。
去廚房喝了很大一杯水,簡雨濃終於平靜下來,小姨霧深深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過來。
“你在哪裏?”
“在家啊,我除了在家裏,我還能在哪兒?我就跟坐牢一樣。”
簡雨濃自嘲道。
“你現在來我這裏一趟,現在立刻馬上。”霧深深幾乎是命令的語氣,仿佛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發生。
“好啊。”
簡雨濃剛好有理由出去,她不想待在家裏,一點都不想。
收拾好,簡雨濃坐上司機的車離開。
去的路上,簡雨濃還在想,霍錦臣居然拿沒生氣?她那樣子對待考試居然沒生氣?她可是沒有按照他計劃好的那樣子往下走呢!
等見到了小姨,簡雨濃被劈頭蓋臉一陣罵之後,她才知道有些人的手段多無聊!
“你能耐了啊?準備那麽久的考試你居然在考場上胡來,你吃錯藥了吧你?丟得誰的臉啊!你知不知道人家鄭老師以前是你外公的學生!我提前給你打點好的關係,你都給浪費了!錢都還是小事,你丟人啊!你丟得不是簡家的臉,也丟的不是你死去父母的臉,你丟的是你外公一世清名啊!書香世家養出來的女兒在研究生複試的考場上丟臉說出去,我都不想說你是我外甥女!”
簡雨濃被罵懵了,“我……我不想讀a大的研究生了,我還可以去港城讀研究生,港城的複試我會好好考的,我有把握能考上。”
霍錦臣居然向小姨告狀?這個人看著不聲不響的,居然讓小姨來收拾她?
霧深深拿手戳著簡雨濃的腦門兒,“我真想抽你。”
“看得出來,你確實很想抽我。”簡雨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親自毀掉了自己大半年的心血,第一次這樣強烈渴望實現的夢想也被她毀掉了。
霧深深深呼吸,“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好好的a大不想讀,偏要跑去港城讀書。你這樣子作,你跟你先生討論過了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為什麽要和他討論?”
“因為你現在結婚了!你的決定你要和你老公商量著來,你不能一個人任性胡來。”
簡雨濃唰一下抬起頭,“小姨,你知道樂怡精神不正常的事情嗎?”
“不知道!”霧深深沒好氣,轉過臉來,神情認真地看著簡雨濃,“她瘋了?”
簡雨濃沉默了一會,“是不太好。”
“那不是報應是什麽?”霧深深虛看著簡雨濃過分安靜的神情,“你不要告訴我你同情她。那個賊婆娘欺負你的時候,你忘記了?你要不是運氣好,遇到霍錦臣這麽個正常男人,萬一遇到的是個喜歡家暴的渣男呢?那你不是要被樂怡給坑死要不是這個女人當年覬覦易楠盛,你的人生指不定也不會有這麽多的波折。”
霧深深戳了一下簡雨濃的腦門兒,警告道,“你不要是同情她!”
簡雨濃深吸一口氣,“以前我有點恨她,我覺得她這個人太偏執,可是當她真的精神不正常了,我又覺得她可憐。霍錦臣限製她出境,樂怡想出國也不行。”
眼淚忽然間掉下來,“小姨,你跟我說句實話,易楠盛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憋了很久在心裏麵,誰也不敢問,誰也不敢說,就怕霍錦臣知道她還在掛念易楠盛。
霧深深看著簡雨濃哭,秀氣的眉頭蹙起,“誰跟你說的?”
簡雨濃盯著小姨的表情,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樂怡一直都這麽說,起先我不相信的,我覺得她有病。可是後來,她病得很嚴重,我去看過一次,我忽然間有些明白,或許不是因為她生病了才會說胡話,而是因為……因為……”
說出那幾句話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簡雨濃的嘴唇開始顫抖得厲害,眼前的小姨變得很模糊,“因為易楠盛死了,她才會病的那麽糊塗,病的精神失常。”
霧深深遞紙巾給她,“你也說她本來就是個神神道道的人。她不能出國,見不到易楠盛,那易楠盛在她的世界裏麵不就跟死了沒有什麽差別嗎?老話說得好,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她啊,這是把自己折騰出毛病了。不要太當真了。如果不是她跟易楠盛離婚,那就是你和霍錦臣離婚。你又愛著霍錦臣,難道你想當初離婚的人是你嗎?你想讓易楠盛和一個不愛的女人過下去嗎?她啊典型的嬌嬌女,沒有父母親,又被霍錦臣的那個媽,也就是你那個婆婆寵壞了,看上一個男人就非要得手,不得手就瘋了。這人啊……日子過得太好,就容易有毛病。”
簡雨濃無話可說。
霧深深重重哼了一聲,“易楠盛現在在國外,指不定過得怎麽高興呢。你都已經和他分手了,你以後要思考的就是你和你老公的日子怎麽過。過幾天開始你就來我這裏,我帶你去禮儀課。那些貴太太們會的東西,你一樣樣的都要學了。”
簡雨濃還是垂著腦袋,霧深深的眼眸裏閃過擔憂,“易楠盛不打擾你也是希望你過的很好,你不要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她自己過不好日子了,才會這麽來鬧你。就是希望你也過得不好。你看你,居然為了這件事把研究生複試給搞砸了。你不是如了別人的意嗎?”
“小姨,我……我隻是……我好像真的想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就是想讓霍錦臣看看,證明我不是一個他可以完完全全控製的人。”
簡雨濃終於說了實話。
霧深深定定得看了她好一會,“拿你自己前途去證明這一點?你真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簡雨濃在霧深深的眼裏看到了失望。
“小姨,我會承擔後果的,港城的考試我會努力的。”
霧深深擺擺手,“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滾蛋,我等會要出門。”
“去哪兒啊?帶我一個行不行?我可以幫你照顧小胖丁。”
“不需要你照顧,兒子有季紹禮照顧。滾回去給我反省。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就是想逃避霍錦臣。你老公強勢,他有那個能力。而你,總是錯過證明自己的正確機會。你要是總是這麽孩子氣,也別怪他不尊重你,不給你麵子。要知道麵子這個東西,首先你要自己有。”
簡雨濃回到家裏,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夕陽。
霍錦臣的車子開進庭院的時候,簡雨濃看見了,該來的還是要來。
臥室的門開了,簡雨濃聽到他的腳步聲,沒有往這裏來,而是去了衣帽間,估計是在裏麵換衣服。
換完衣服之後他又下樓。
簡雨濃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出去了,估計是沒有吧,看車子沒有開出車庫。
一個小時之後夕陽徹底沉沒在到地平線之下的時候,霍錦臣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吃飯。”
簡雨濃搖頭,“不餓。”
霍錦臣上來把她抱起來,“不想吃飯那就陪著我吃。”
簡雨濃被放到餐桌的椅子上,飯碗放在她麵前,霍錦臣也沒有興趣勉強她,“吃不吃隨你。免得你說你被我控製得連吃飯的自由都沒有。”
桌上四菜一湯,全是簡雨濃喜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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