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去了?那麽著急,他也沒有告訴我一聲,我也跟他聯係不上。”簡雨濃露出釋然的笑容,“那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應該快了吧,具體我也沒有問他,反正昨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還在忙。”
“這樣啊。那打擾你了。”
許逸致送簡雨濃出門,提出讓自己的司機送她回家。
“不用那麽麻煩,我打車回去就好了。”簡雨濃是假裝自己路過這個地方進來問問。
“這麽晚了,要是錦臣知道我不送你,回頭會不高興。”許逸致堅持這樣做。
直到看到簡雨濃坐著他的車離開,許逸致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拿出手機。
電話那頭傳來略顯冷淡的女聲,“幹什麽?”
“我問你,錦臣是不是在你那兒。讓他接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換成霍錦臣的聲音,“怎麽了?”
“霍錦臣,你是不是想跟簡雨濃離婚?”許逸致沒有好氣,“你想離婚你幹脆點啊,她都找到我這裏來了,說是你幾天沒回家,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明天會回去一趟。”霍錦臣的聲音很平淡,“你怎麽跟她說的?”
還記得要打好掩護,那就是還想好好過。
“我說你出差了。事情緊急,所以沒有跟她聯係。”
“知道了。”
……
第二天簡雨濃剛起床,聽的浴室裏麵傳來的水聲,嚇了一跳。
“誰在裏麵?”
水聲停止。
打開門,霍錦臣圍著浴巾出現在簡雨濃的麵前,一縷濕發不羈地蕩在他英氣的眉宇之間。
簡雨濃拍著胸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霍錦臣覺得好笑,“膽子那麽小?”
“我以為你還要在外地出差。哪兒想到你這麽早回來了。”
簡雨濃打了個嗬欠,“吃過早餐了嗎?”
霍錦臣摟住她,“當然沒吃。”
“剛好,我昨天做了一些燒麥。”
“燒麥?你做的?”
霍錦臣覺得稀奇。
“這個也沒有多困難,挺簡單的。想不想試試?”
霍錦臣點頭,“我換一套衣服。”
簡雨濃先下樓,剛剛加熱好燒麥,霍錦臣下樓來,已經是西裝革履的模樣。
霍錦臣嚐了一個,味道還行,不過已經出乎霍錦臣的意料。
“很好。”霍錦臣很給麵子地吃完。
簡雨濃嘴角帶著笑意,像得到糖吃的小孩子,“下次你出差,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嗎?”
見霍錦臣看過來,簡雨濃別開眼,解釋道,“萬一奶奶問起我,我不好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聲音弱下去,“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我知道了。”
霍錦臣起身,在簡雨濃的頭發上揉了一下,“跟鄭老師約在明天下午,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你忙的過來嗎?要是實在沒時間,我一個人去也可以的。”簡雨濃是真的心疼霍錦臣,“你這一趟出差辛苦了。我覺得你好像瘦了一些。”
霍錦臣愣了一下,不太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臉頰,然後露出那種簡雨濃很熟悉的壞笑,“放心,我再瘦,我也能抱著你從一樓到二樓,每一步都讓你舒服。”
簡雨濃真的想翻白眼,“你還是趕緊去上班吧。”
車子從車庫裏麵開出來,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簡雨濃正站在落地窗前,看似漫不經心地在那兒伸著懶腰。
霍錦臣對她笑了笑,簡雨濃鼓著小臉,別過臉去。
車子開出大門,霍錦臣唇上的笑容還沒消失,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白如打過來的。
霍錦臣微微擰眉,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錦臣。”
白如的聲音帶著哭腔。
“怎麽了?”霍錦臣問。
“小海豚的情況很不好……”
霍錦臣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方向盤一轉,立刻開車去醫院。
第二天,簡雨濃按照霍錦臣昨天提到的時間去約定的餐廳等待鄭老師。
霍錦臣沒來,倒是小姨霧深深來了。
幸好有小姨在,否則這次的飯局一定會非常尷尬。
鄭老師也沒有提起簡雨濃先前那個丟臉至極的麵試,學曆史的人,天南海北,博古通今,旁征博引,足夠度過一次美好的飯局。
尤其是小姨也在,給了簡雨濃信心。
送走鄭老師之後,簡雨濃長出一口氣。
霧深深看她那緊張的樣子,覺得好笑,“不錯啊,我還以為你不緊張呢。至少現在緊張我也看不出來了。”
“我其實很重視這一次見麵,畢竟是我撿回自己丟掉的麵子的第一次見麵。”
“一次兩次見麵,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你放心,鄭老師這樣的學者雖然不會因為你一次表現幼稚就給你蓋棺定論。但是也不會因為你一次兩次表現還好就給你打優秀。你以後在他手裏,還是好好學習最重要。”
“知道了。”
簡雨濃跟在霧深深的後麵,“小姨,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話吧?你說等我入學,去祭拜他。”
霧深深皺眉,“知道了。不過,雨濃,你以後在霍錦臣的麵前不要提起這些。你這樣很容易讓人覺得你是為了他才不情不願地去讀了a大的研究生。”
“那是你跟我做了交換!”簡雨濃有些悶悶不樂道,“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祭拜一下。你卻偏偏讓我等到開學之後。誰知道我開學之後會不會很忙,你會不會很忙?想要拜祭故友,為什麽要挑時間呢?”
“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這麽突然?”
“剛好我今天有空,走吧。”
“我去買束花。”
……
從墓園裏麵回來,簡雨濃的情緒很低落。
霧深深要帶她去吃晚飯,她也不想動,隻想回家一個人靜靜。
那雙眼睛哭得有些紅腫。
在看到易楠盛墓碑上的照片時,簡雨濃就沒忍住哭了出來,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小的時候簡雨濃送走了爸爸。
長大後,簡雨濃送走了媽媽。
現在,簡雨濃送走了初戀。
即使經曆過那麽多次的生離死別,她還是不能習慣,依舊會哭得像小時候那個找不到爸爸的孩子。
簡雨濃很累,發泄完心裏麵的那些堆積的情緒都是需要體力的。她昏昏沉沉地靠在沙發上陷入睡眠中。
直到被一陣尖銳的鈴聲吵醒。
電話從霍家老宅打過來的。
今天是回家吃飯的日子,簡雨濃差點就忘記了。
吃完這一頓飯,霍奶奶又要去小島上度假。
“我馬上過來,讓奶奶不用等我,先吃著。”
半個小時後,簡雨濃出現在霍家餐廳。
“錦臣呢?他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簡雨濃在來的路上給霍錦臣打了電話,他沒有接。
“他有事,奶奶。我們先吃吧。”
霍奶奶老大不高興,“錢是賺不完的。”
“奶奶,我會跟他說的,讓他注意身體。”
“老的賺錢機器,小的也是賺錢機器。”
霍奶奶在說霍錦臣母子倆,簡雨濃不敢接話,“奶奶,有我陪您啊。等您身體好了,我放暑假的時候,我就來島上看您!”
霍奶奶臉上又有了笑容,“奶奶沒有白疼你。不像有些人……”
有些人說得是誰?
白如嗎?
簡雨濃疑惑的時候,霍奶奶語氣寡淡道,“不管怎麽樣,我也是盡力一碗水端平。她懷孕的時候,我也盡到了做奶奶的責任,霍家媳婦該有的東西她都有,雖然我看不上她那個小家子氣和故作清高的模樣。但我從來沒有得過她一句好。我生病也好,逢年過節也好,她從來不會問候一聲。我算是明白了,這八字不合是天生的。幸好啊,當初錦臣懸崖勒馬沒有娶她,由著她跟良臣那個不老實的去胡鬧吧。”
簡雨濃笑吟吟地轉移話題,“奶奶,您就不要操心這些啦,養好您的身體最重要。”
這邊霍奶奶被送上飛機,簡雨濃的電話響了,是霍錦臣打來的。
“奶奶呢?”
霍錦臣的聲音有點空蕩蕩的,像是站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給她打電話。
“剛剛坐飛機離開。”
簡雨濃聲音變得冷漠,“霍錦臣,你到底在忙什麽?奶奶現在在養身體,她很想見見你,我們就是吃一頓飯,你連這個時間都抽不來嗎?”
“雨濃,我在醫院。”
“在醫院?你怎麽了?”簡雨濃的語氣變得緊張起來。
“白如的孩子就在剛才,沒了。”
簡雨濃覺得今天真不是一個好日子。
簡雨濃立刻趕往醫院。
白如正伏在霍錦臣的懷裏麵痛哭失聲。
簡雨濃站在走廊的另外一頭,心裏麵很複雜,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過去之後說什麽呢?
她隻能說節哀順變。
這種安慰不痛不癢的。
簡雨濃隻好站在拐角處,稍微等一等吧,等白如沒有再靠著霍錦臣的時候,她再過去。
又或者是再等來一個霍家的人。
電梯門打開。
從裏麵走出來的人是霍良臣,身上還帶著酒意,看到簡雨濃靠牆站著,臉上浮起嘲諷的笑容。
“不憋屈?”
“……”
簡雨濃咬唇,“你趕緊去看看吧,白如現在很難過。”
霍良臣冷臉,“孩子沒了,不是正如她的意?”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語氣,聽著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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