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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尤玄曜突然的厲聲讓所有人一怔。
將士們手下意識放在腰間的劍柄上，前一輛馬車裡的女子們戛然止聲，蕭容皺起眉，副將蒼慎不明所以地去看尤玄曜：「怎麼了，將軍？」
尤玄曜沒回答，利落翻身下馬就徑直朝馬車走去。
他一把掀開車簾，雙眼緊緊盯着那白紗女子的眼，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阿歌……是你嗎？」
楊輕歌的那雙眼睛每晚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裡，他絕對不會認錯。
但這怎麼可能？！
尤玄曜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他半跪在馬車裡，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然而白紗女子迎着他如炬的目光，聲音平靜冷漠：「將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聲音不一樣。
尤玄曜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可他還是不相信，怎麼會有人的眼睛和他的阿歌一模一樣。
他凝起眉，伸手一把扯下了女子的面紗。
女子顫了下，下意識抬手遮擋自己的臉。
但僅僅這幾秒已然足夠尤玄曜瞧清楚她的面容——
不是楊輕歌。
尤玄曜四肢百骸有些發僵，說不清是失望更多些，還是安心多一些。
一貫好言好語的蕭容眉眼間隱約積了些怒氣。
他走上前，將尤玄曜從馬車上拉下來：「將軍，你逾矩了！」
蒼慎也走近，微微皺眉：「將軍。」
光天化日，一個將軍陡然闖進女子的馬車，還扯了人家的面紗，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怎樣都說不過去。
可尤玄曜誰也沒應，仍失神的看着已經放下車簾的馬車。
蒼慎抿了抿唇，朝蕭容拱手：「抱歉，我家將軍從前並不這樣，實在是這位姑娘的眉眼，與將軍已故的夫人太過相像，所以才衝動了。」
蕭容神情有些冷，但到底什麼都沒說，轉身指揮着車隊繼續進城。
直到清水坊進了城，蒼慎才轉眸看向尤玄曜：「將軍？」
尤玄曜悵然若失的回了神。
「抱歉……」他扶住有些作痛地額頭，閉了閉眼，「她和阿歌的眼睛，實在太像了。」
蒼慎握了握他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尤玄曜對楊輕歌的執念太深了。
也許有些人會誇讚他用情至深，至死不渝。
可對尤玄曜來說，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失去了從前的赤誠之心，殺人不再是為了守家衛國，而是單純的發泄。
而今後再遇到任何一個和楊輕歌相像的女子，他還會這樣忘記分寸的行事。
但蒼慎也清楚的知道，沒人能拯救尤玄曜。
除非楊輕歌活過來……這就真的是天方夜譚了。
半晌，尤玄曜重新抬眼，神色恢復了往常的冷漠。
他看向蒼慎：「找人去查查。」
蒼慎怔了下：「那個女子？」
「她，還有那個蕭容。」尤玄曜微眯了下眼，「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他，不會是在這裡，那就只能在長安。」
蒼慎還是不太明白：「你懷疑他什麼？」
尤玄曜沒說話，突然抬起手展開掌心，裡面躺着一張捲起的小紙條。
打開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
「別來教坊，有人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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