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讓我的名聲愈揚愈大,傳到最後我真真成了大字不識的草包。
鬧出了這麼大一個笑話,母親氣得好幾天都沒理我。
還是花芍姐聰明,她給我出主意,可以去郊外的普安寺給母親求個平安符。
我一想對啊,雖不能光耀門楣,但好歹能展示一下我的孝心。
次日一早,我便偷偷溜出了門,踏上了普安寺的路途。
去年初秋時節我曾和母親去過一趟普安寺,當時我也只能規矩地坐在馬車上,唯有微風撩起車簾的時候才順勢去看幾眼外面的藍天綠林。
而此時,車裡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將腦袋湊近車窗,開始肆無忌憚地觀望外面的天高地闊,不禁生出了些許話本里快意恩仇的豪情:
馬車驟然一停,我掀開車簾,輕輕拍了拍小廝的肩膀,他猛地直直滾落下去。
他死了。
不待我驚張的瞳孔收縮,幾個扛着大刀的彪形莽漢就赫然挺立在了我面前。
正在我頗有氣節地準備以死明志時,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英雄躍至賊人面前。
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劍眉星目,長劍揮毫,剎那屍橫遍野。
我遞上手絹,輕輕幫他擦拭臉頰上不經意濺上的血跡。
他握住了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隨即轉身利落上馬。
就在他揚鞭之際,我突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高聲喊道:「帶我走吧?」
他揚起的馬鞭停滯在了半空,回過頭看我,唇角微揚:「好!」
"小姐,到了!"
車停了,我紛飛的思緒被一聲「小姐」扯回到了現實。
掀開車簾,映入眼帘的是「普安寺」三個大字,本是蒼翠幽靜的寺廟,此刻卻是香火綿延,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據說是因為十幾年前,當朝君後便衣路過此地,入內祈求子嗣。
不多久當朝太子殿下出生,普安寺因此名聲大噪,上榜成為明城城達官顯貴心中的最佳祈福聖地。
我雙手合十,虔誠地跪在佛前,一願三叩首:一願父母喜樂康健。
正當我準備第二拜時,李錦繡趾高氣昂地站到了我身側,陰陽怪氣地開始揶揄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家那個de盧馬啊。」
李錦繡是朝中刑部尚書家的千金,她父親和我父親一向不對付,連帶着對我們秦家多有不滿。
而這位李家大小姐自然對我也沒什麼好感,一直將我視為她成為太子妃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的盧馬的風波還未消退,今日在此碰到她,免不了要被她揶揄一番。
神佛面前,不宜污言穢語。
我未看她,繼續我的第二拜:二願秦氏福祿綿延。
見我沒有搭理她,她不禁白眼:「貪心不足蛇吞象,神明若真有心,定然不會遂你的願。」
隨即腰背挺直地屈膝,開始她的祈願。
「李大小姐這般高貴傲然,」我閉目,聲音大大不小,「神明有眼,定然也是看在眼裡的。」
她眸中一沉,象徵性地拜了幾下,而後起身居高臨下道:「也就佛說眾生平等,像你這樣蠢鈍之人,也就只能寄希望於神佛了!」
我不動聲色,繼續我的最後三叩首。
不知道是不是看我太虔誠,真怕神明諾了我的願,她有些急急道:「秦花芷,我告訴你,你就是拜了普安寺三千階,太子妃之位也斷不會是你的。」
我起身,歪過頭看她:「抱歉,李大小姐猜錯了,我可沒有祈禱自己能成為太子妃。」
「呵,那你還能求什麼?你之前使用那些拙劣手段,費盡心力為自己揚威樹名,傻子才才會信你不是為了太子妃之位。」
「我求,神明有眼,千萬不要讓李錦繡心想事成!」我故作語氣平和,說完便笑嘻嘻地往門口大步跑去。
她氣得直跺腳:「秦花芷,你真是不知羞恥,你們秦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還敢往出跑,我要是你肯定這輩子都沒臉再出門了。」
我止步,轉過身:「這不就是來懺悔的嘛,還有我丟的是我的臉,莫要扯上秦家。不然我這麼虔誠,小心神明真遂了我的願,要知道秦家可不止我一位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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