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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譚承平是我的主治醫生，同時也是同明醫院胸外科的醫生。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個秋天。
那天，我在院子裡織手套，毛線球掉進了草叢。
我蹲在地上，伸手去夠那個毛線球。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撿起了毛線球。
我抬起頭，看到一個英俊的男人。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這個是你的嗎？」
我點點頭，接過毛線球，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
從那以後，我偶爾會在醫院碰到他。
有時候他會給陪我聊天，有時候他會陪着我玩翻花繩，
他笑起來很好看，眉眼彎彎的，讓人感覺很溫暖。
「譚醫生，」我看着他，「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他看着我，微笑：「好啊。」
「有一天，一隻烏龜走進了一個酒吧，跑到吧檯前喊：一杯龜苓膏！」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來，「是不是很好笑？」
他看着我，眼睛明亮：「呵呵呵。」
我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心裡暖暖的。
我希望他開心，希望大家都開心。
「嵐嵐，」他輕聲問，「你的願望是什麼？」
「願望？」
我眨了眨眼睛。
我想了想，說：「我希望大家都開心。」
「大家都開心？」
「嗯，」我點點頭，「我希望每個人都開心，我也開心。」
10
傍晚，我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戴上手套和圍巾，在譚承平的陪伴下，下了樓。
他遞給我一個鏟子：「別勉強。」
「嗯！」
我用力點頭，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外面很冷，噴泉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我繞着噴泉跑了一圈，心情很愉悅。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我不遠處。
我抬起頭，竟然是羿峻。
他看起來很糟糕，下巴上滿是胡茬。
「嵐嵐……」
他沙啞地喊我的名字。
「羿峻，你怎麼在這裡？」
我對他笑了笑。
「嵐嵐，」他走到我面前，「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我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他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紅：「對不起，嵐嵐……」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輕聲問。
「嵐嵐……」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心裡有些難過。
「羿峻，」我輕聲說，「新年快樂，祝你和你的家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他愕然。
「不要這樣對我，嵐嵐，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那你希望我怎麼樣呢？」
我看着他，淚水緩緩滑落。
「我只不過是想體面地見你一面，想知道你過得怎樣而已。」
他垂下眼睛，沉默片刻，低聲道：「同學聚會我知道你會來.....」
「我知道，」我輕輕點頭，「你恨我，應該的。」
「我不恨你！」他急切地打斷我的話，「我怎麼會恨你呢？」
「那就好。」我笑了笑。
我看着他，眼睛裡漸漸浮起一層水霧。
我輕聲說，「我看到你了，你真的很優秀，你做到了。」
他看着我，嘴唇微微顫抖。
「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出人頭地，」我笑着說，「現在，你做到了，我真的很開心。」
「嵐嵐……」
他哭得很厲害，就像個孩子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食言了……我說過我要給你賺錢的，可是，那些東西現在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你有就可以了，」我說。
「嵐嵐……」
他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你走吧。」我說。
他搖搖頭：「我不會再勉強你了。」
我笑了笑：「謝謝。」
「嵐嵐，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所以，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我疑惑地看着他。
「因為……」
他頓了頓：「因為我想讓你回到我身邊。」
「哦。」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是我太貪心了，」他說，「我太貪心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嵐嵐，」他輕聲道，「那天晚上，我什麼都沒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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