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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他吃得慢條斯理，我多看了兩眼。
他抬頭，眼神溫和，「怎麼了？」
「沒什麼，你吃飯真好看。」
他笑了一下，「油嘴滑舌。」
我抱着皮皮去了它的小房間。
拿了狗糧餵給它。
我一邊摸它的頭，一邊看着它吃。
它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沖我搖尾巴。
皮皮，媽媽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的。
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皮皮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突然不吃了，一個勁兒往我身上蹭。
我笑，「皮皮，別鬧。」
它還是往我身上蹭，喉嚨里還發出嗚咽聲。
我笑着笑着，突然喉嚨里湧出一股腥甜。
我用手捂住嘴巴，低頭一看。
手上，全是血。
皮皮猛地叫了一聲，朝我沖了過來。
我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皮皮，別怕，媽媽沒事。」
皮皮一直圍着我打轉。
蕭成洗完碗出來，在廚房喊了我兩聲。
我沒應。
他又喊了兩聲。
我只好安撫好皮皮，走出房間，「怎麼了？」
蕭成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沒什麼，看你房間門關着，還以為你怎麼了。」
我笑他，「我能出什麼事？」
蕭成走到我身邊，牽着我的手，「這幾天，要不要去海島度假？」
「好啊。」我答應。
蕭成又說，「下周三，有個晚宴，你陪我去？」
「不了。」
蕭成頓了頓，點點頭，「好。」
他沒有多問什麼。
但我心裡清楚，如果雍楠開口。
蕭成應該會背着我，帶她去吧。
畢竟，雍楠是他心尖上的人。
而我，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一個，活不久，快要死的替代品。
不，我要去。
我不想讓蕭成背着我帶雍楠去。
所以，我強打精神去了。
13
宴會。
燈光璀璨，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所有人都穿得光鮮體面，除了我。
我獨自站在宴會邊緣，像是一個闖入者。
我心裡隱隱不安。
很快，我在人群中找到了蕭成。
他穿着西裝，鶴立雞群。
身邊是穿着紅裙的雍楠，明艷照人。
他們穿梭在賓客中，言笑晏晏。
看着他們，就像是看見了未來的場景。
我其實早就預想過這樣的場景。
但，親眼見到時，還是像被人重擊了一掌。
心臟砰砰直跳，不斷收緊，疼得像是要炸裂開來。
我看着他們，看着蕭成偏過頭，溫柔地與雍楠交談。
他笑了兩下，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我想，他應該是很喜歡雍楠吧。
有人指了指我。
我穿着樸素，瘦得顯眼。
我不敢照鏡子，怕看見愈發突出的顴骨，和隱隱透露出骷髏面相的自己。
蕭成臉色變了，很難看。
他撥開人群，朝我走來。
我對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宴會現場。
14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我甩上房門，腦海中仿佛有一團亂麻。
纏纏繞繞，裹挾着我的心房，讓我無法保持冷靜。
心臟怦怦亂跳，破壞欲與暴虐交織，在胸間不斷翻湧。
我將桌上的紙筆與書本全部掃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某種樂器，讓我生出一種近乎於變態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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