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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變得，我自己都覺得醜陋。
我越來越沒有力氣，出門都需要閔妙幫忙。
閔妙會推着我出去曬曬太陽，看看皮皮，看看大海。
皮皮也長大了許多，它圍着我跑，圍着我跳，圍着我叫。
它想要親我，我不讓。
它只好圍着我，不停地打轉。
它可能也知道，我快離開了。
閔妙也不再問我病的事情，她跟我聊過去，聊現在，聊八卦。
她永遠，讓我覺得開心。
直到有一天，她在抽屜里翻出了我們的婚戒。
「雲朵，你結婚了？！」她大驚。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老公知道嗎？」
「他不知道。」
「你……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
我沉默不語。
閔妙輕聲說：「他要是知道，肯定會難過的。」
「他不會。」我搖頭，
」閔妙不理解，「這種事情怎麼能瞞着他。」
「他……」我頓了一下，「他不想知道。」
閔妙沉默許久：「那我勸勸他去。」
「不用，他已經是別人的了。」
「……」閔妙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們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今天的海風，有點清爽。」我打破沉默。
「是啊。」閔妙點頭，「今天的海風確實挺舒服的。」
海風清爽，我的心，卻沉重如鐵。
28
我藏了一把刀，在疼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我想過自殺。
可每次看到熟睡的皮皮，我都下不了手。
我越來越瘦了。
疼得實在受不了，我吃不下飯。
我越來越少出門了。
就連躺着，都會疼。
閔妙每天都會跟我聊天，說鎮上的八卦。
說鄰居家的女兒和男朋友分手了，女兒為了挽回愛情，割腕自殺，現在在醫院裡搶救。
閔妙唏噓不已，「那麼年輕，那麼漂亮，怎麼就想不開呢。」
我看着窗外。
陽光灑在沙灘上，海浪一層一層地湧上來。
皮皮趴在窗台，閉着眼睛睡覺。
它睡得很香，毛茸茸的尾巴垂下來，一盪一盪的。
「我以前跟她一樣。」我對閔妙說，「因為愛得太深，變成了執念。」
閔妙驚訝地看着我：「怎麼可能？你是這麼溫柔的人。」
我笑了笑：「因為我溫柔，所以你覺得我不會做出瘋狂的事？」
「……」閔妙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淡淡道：「你幫我去勸勸她吧。」
「啊？」閔妙愣住，「我勸什麼？」
「勸她想開點。」我說，「她還年輕，還有機會重來。」
「那你呢？」閔妙脫口而出。
我望着窗外。
「我沒有機會了，我已經走到盡頭了。」
29
我快撐不住了。
疼，疼得我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藏在房間裡的那把刀，幾次拿起，幾次放下。
我很想活下去，可我又不想這麼痛苦地活着。
我越來越瘦了，瘦得只剩皮包骨。
我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覺，止痛藥已經不起作用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閔妙來得更頻繁了，她陪着我，跟我聊天。
她說那個為愛自殺的女孩沒搶救過來，死了。
「才 22 歲，真可惜。」閔妙嘆氣，「長得挺漂亮的，讀書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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