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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完，神色複雜地看着我：「下個月開始，你回到編程崗上班，兼職先辭了吧。」
我搖搖頭，「太久沒接觸，都忘得差不多了。」
「沒關係，我可以再教你。」
說完，他將蝦殼剝好，蘸好調味，放在我碗裡。
就好像大學裡一樣。
他捏了捏我的臉：「別偷懶，一會兒我檢查你的作業。」
我小聲地嘟囔：「可是，我真的忘記了呀。」
「忘記了就再學。」
他拿出紙，寫了幾行基礎代碼，推到我面前。
我看着紙上熟悉的字符，恍若隔世。
就好像——
我的少年，還在我身邊，給我講題。
吃完飯，我執意要回家，沒有讓他送。
剛坐上地鐵，就收到了梁丘媱的微信。
「丁芃芃，你可不可以別再讓益庚傷心了？」
「他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幫你還錢，你消失以後，他整個人都頹廢了。」
緊接着，梁丘媱又給我發來了大學寢室群的截圖。
「你看，他前兩天剛把錢還清。」
「這下你總該相信，他是真心愛你的了吧？」
我怔怔地看着屏幕，沒有回覆。
過了一會兒，手機一震，收到一條短信。
「您的欠款已全部還清，代還人為益庚先生。」
17
他全給我還清了……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反覆確認了好幾遍，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益庚他，居然不聲不響地替我還了所有的債！
怪不得——
他之前瘋狂地找我，給我升職，給我漲薪。
怪不得——
昨晚他抱着我說，讓我不要再離開他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還債而已。
難過像洶湧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
原來，我只是他心中的一個大包袱，一個債主而已。
他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早點還完錢，早點擺脫我。
虧我還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對我余情未了。
虧我還傻乎乎地沉醉在他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
丁芃芃，你真是全天下最愚蠢的大笨蛋！
益庚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他從前喜歡你，不過是年少輕狂。
他如今找你，不過是為了還債。
你不過是——
他青春歲月里一個特殊的債主而已。
如此而已。
想到這，我的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剜去了一塊，空落落的。
我氣呼呼地給他發消息：「誰讓你替我還債的？」
益庚很快回覆：「還債不好嗎？這樣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而且，我早就想還你爺爺生前欠下的醫藥費了。」
我的心又是一痛。
「我會攢錢還給你的。」
「以後除了公事，不要再聯繫了。」
「丁芃芃，我——」
我再也沒有看他發來的消息。
我請了假，一個人在家睡了兩天。
媽媽告訴我，益庚在樓下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坐地鐵去上班。
益庚也放棄了他的保時捷，陪我一起擠地鐵。
晚上我在 KTV 兼職，他便開一個小包間，坐在門口看我。
接連好幾天，他都這樣跟着我，我終於忍不住了。
「益庚，你別再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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