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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着他。
從前,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他才剛剛登基,為了坐穩皇位,不得不依賴太后娘家的勢力,不得不娶我。
他抱着我說:「桑億,真是委屈你了,等朕坐穩皇位,定會好好補償你。」
如今,他竟已換了說辭。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看着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看着他,輕聲道:「皇上,臣妾沒有欺負她。」
「臣妾只是,在教她宮中的規矩罷了。」
他蹙眉看着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朕說了,有朕在,你休想欺負她。」
「朕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桑億,不要讓朕對你失望。」
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目光瞥到我繡了一半的荷包,他腳步一頓,嗤笑一聲:「笨手笨腳的,就別繡了。」
我看着他腰間掛着的荷包,花紋樣式,與溥依那個一般無二。
原來,他已經有了更喜歡的手藝。
我的荷包,確實不用再繡了。
阿薇忍着疼勸我:「娘娘,別繡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他現在……」
我打斷她:「去上藥吧,別說了。」
阿薇無奈地點點頭,退了下去。
我靜靜地繡着荷包,一針又一針。
即便他不需要了,我也要繡出來。
我要向他證明,我可以。
4
父親和兄長又送來了禮物。
其中有一塊虎皮,是父親送來的。
還有哥哥送的,一套金箭筒。
我裹着虎皮,拿着千機弩,笑得豪放。
阿薇打趣我:「娘娘,您這哪裡像個貴妃,倒像是深山老林里跑出來的野姑娘。」
我被她逗笑了。
我笑得前仰後合,捂着肚子倒在榻上。
笑着笑着,我眼前模糊一片。
我扯過被子,將頭埋了進去。
淚水再也止不住,洶湧而出。
阿薇慌了:「娘娘,您怎麼了?」
我沒說話,只露出一隻眼睛看她。
阿薇輕輕拍着我的背,柔聲道:「娘娘,您若是想家了,不如請夫人進宮敘敘舊。」
我沒吭聲。
阿薇見我情緒低落,岔開話題,指着那塊狐尾道:「娘娘,您看,這塊狐尾真好啊,又厚又軟,不如做件狐裘?」
我擦乾眼淚,強忍悲傷,跟她開起了玩笑:「塞北的雪才厚呢。」
「我想穿披風。」
「去告訴做披風的,不要繡什麼孔雀、仙鶴之類的,我要小羊羔,小牛犢子,還有草原。」
「我要穿得像塞北的牧民一樣。」
5
入秋了。
我想念着塞外的風光。
披風被送了過來。
阿薇捧着披風,一路嘰嘰喳喳。
「娘娘,這小羊羔真可愛。」
「您瞧瞧,這青草跟真的一樣。」
「您可真有眼光。」
然後,一路夸到了玉拱橋。
我嫌她囉嗦,快步走了幾步。
一抬頭,便看到了梁丘鴻信。
他望着我,眼中閃過一抹驚艷:「桑億,你瘦了。」
他伸手,想握住我的手腕。
我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他不惱,上前兩步,強橫地將我扶起來,緊緊攥着我的手,不願鬆開。
「桑億,朕好久沒見到你了。」
「你還在生朕的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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