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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轉身離開，回了寢殿。
隔着窗欞，我看到他盯着鞦韆，久久不動。
我輕笑一聲，伸手關上了窗戶。
情字，最是傷人。
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我曾經輸得一敗塗地。
這一次，輪到他了。
18
從那以後，我故意說起以前的事情。
有意無意地提醒他，我們之間有着多麼美好的曾經。
他被我影響，也開始瘋狂地回憶往昔。
他會帶着我去採蓮蓬。
「桑億，你還記得嗎？」
「那年，我們在這裡採蓮蓬，你說你想吃蓮子。」
「結果，我把所有的蓮蓬都採下來，你說太苦，不想吃。」
「我氣得追着你，圍着整個御花園跑了三圈。」
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是啊，那時候的我，真傻啊。」
「會為了你的一句話，把御花園裡的所有蓮蓬都割下來。」
「還不小心掉進水裡。」
他看着我笑：「桑億，那時候你就挺傻的，對我好，從來都不顧一切。」
我的笑容突然僵住。
「梁丘鴻信，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傻，你很成就感？」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指着水面，惡狠狠地說：「那你下去試試！」
「我掉進水裡了，你心疼，你掉進去呢？」
「我也會心疼啊。」
「梁丘鴻信，你下去，泡半個時辰，好不好？」
他怔怔地看着我。
良久，他苦笑：「桑億，只要你能消氣，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脫掉外衫，噗通一聲跳進水裡。
他在水裡泡了半個多時辰，當夜就發起了高燒。
幾天後，我帶着粥去看他。
他臉色蒼白，眼中卻閃着希望的光。
「桑億，你是來關心我的嗎？」
我嘆了口氣：「是啊，你不要傷害自己，我會心疼。」
那碗白粥，被我加了鹽巴。
他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以為我終於心軟。
其實，我只是想看他受苦。
看他難過，我就會開心。
從那之後，每當我心情不好，不吃藥，或者吃不下飯的時候，他就會弄傷自己。
或是抄書，或是劈柴，或是挨板子，或是跪地。
他用這種自我犧牲的方式，換我笑顏如花。
「桑億，你還喜歡我嗎？」
「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嗎？」
「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沒有我就無法活下去嗎？」
他吻着我的指尖，聲音哽咽。
「會，我會死的。」
「我就知道，你愛我，你捨不得我。」
「我當然捨不得你受苦啊。」
「你受苦，我就會開心。」
「你越愛我，我就會越開心。」
他漸漸相信自己是個一往情深的人。
他差點就信了。
他待我，幾乎言聽計從，無限包容。
18
夏天越來越熱，太醫說，我的寢殿不能放太多冰。
於是，梁丘鴻信陪着我時，總是汗流浹背。
他坐在榻邊，為我扇着扇子。
「桑億，睡吧。」
「我看着你睡。」
一個宮人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看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不耐煩地揮手讓那人下去。
「皇上，呈元宮的那位，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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