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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離開醫院，我去了甄卓的公司。
坐在辦公桌前，凝視桌上的那些合影。
照片上的我們深情對視，仿佛彼此的愛都濃得化不開。
甄卓也曾對我百般溫柔，將我護在身後。
他說過：「雨竹，我今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你，我會一直對你好。」
「我要讓你幸福，每天開心，一輩子無憂無慮。」
誓言還在耳邊迴響，說的人卻早已變了心。
我低下頭，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
剛剛得知癌症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裡居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心痛。
我痛的是，我死了，甄卓一個人留在這世上，該有多孤單。
沒有我的日子，他會寂寞嗎？會難過嗎？
我自嘲地笑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真是不甘心啊。
聞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甄總，中午吃蛋糕好不好？」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
「剛吃完飯不許吃零食，乖乖把藥吃了，睡一覺，一小時後過來拿蛋糕。」
「可是，我現在就想吃……」
「聽話，別讓我生氣。」
「好吧……」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門被推開，甄卓看到我的那一瞬，笑容僵在臉上。
5
甄卓手裡提着一盒蛋糕，躊躇地站在門口。
我故意裝作意外的樣子，維持着表面的和諧。
「心有靈犀嗎？我剛好想吃蛋糕，你就買了。」
他臉上的神情放鬆了一些，快步走過來，將蛋糕放在我面前。
「這是香橙慕斯的口味，我記得你最愛吃。」
聞凌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但她很快又笑開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原來姐姐也愛吃香橙慕斯啊，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年輕人才喜歡呢。」
我沒理她，甄卓卻沉了臉。
「聞凌，你先出去。」
聞凌顯然沒料到甄卓會當着我的面訓斥她，臉上有點掛不住。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地望着他。
「甄總，蛋糕還不吃嗎？一會兒該化了……」
甄卓仍舊板着臉，看也不看她。
「你現在怎麼學會頂嘴了？我讓你出去沒聽見嗎？」
聞凌的眼圈倏地紅了，轉身跑開。
甄卓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牢牢鎖住我，聲音裡帶着小心翼翼。
「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撲簌簌滾落下來。
「不打給你，怎麼能聽到你這麼好聽的話呢？」
「不打給你，我怎麼會知道你喜歡年輕的女孩子呢？」
「打給你，我又怕聽到你說，你忙，你不開會，你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甄卓的臉色變了又變，慌亂寫滿了臉龐。
他快步走到我身邊，半蹲下來抱住我。
「雨竹，你在說什麼？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我不想讓你擔心……」
我搖搖頭，淚水汩汩而出。
「阿卓，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愛你。」
「我也真的，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
「過上幸福的生活……」
6
「你和聞凌……」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甄卓垂下眼睛，不敢與我對視。
我淚水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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