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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6
蔣小宇整理高揚捐贈的那批課外圖書時，終於忍不住問我。
「當初，你為什麼跟高揚分手啊？」
我把手上已經破損的書輕輕撫平：「分手的時候，不是因為不喜歡。」
「那為什麼不和好了？」
「因為不喜歡了。」
蔣小宇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沉默了半晌，鼓足勇氣問：「那如果有人給你不用權衡的喜歡，是你從未想到的人，你願意考慮嗎？」
我不假思索：「願意。」
蔣小宇猛地站了起來，但因為蹲得太久了，小腿發麻，他整個人跌倒在裝書的箱子裡。
我被嚇了一跳，回過神看他狼狽的樣子，又覺得好笑，跟着蹲了下去。
蔣小宇站起身，我伸出手要拉他。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蔣小宇的心好像瞬間被什麼擊中了。
砰砰砰——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宋佳。」蔣小宇啞聲喊我。
「嗯？」我剛應了一聲，突然順着蔣小宇的力量倒下來。
蔣小宇手忙腳亂地把我接住。
但箱子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徹底被壓爛了。
蔣小宇頭磕得有些猛，一時有些發昏。
胸腔底下一顆心正在毫無秩序地蹦躂着。
我默不作聲坐起來，背靠到書架。
蔣小宇也跟着坐起來，和我面對面坐着。
他垂眸，我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
良久，他才開口：「你是不是猜到了？」
我微微嘆了口氣：「我又不傻，怎麼會猜不到？」
蔣小宇有些想笑，眼淚卻先落了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變態？」
「為什麼這麼覺得？」
「因為……」蔣小宇聲音越來越低，「你一直拿我當弟弟看，我卻對你有這樣的想法，好像很不應該。」
「我什麼時候拿你當弟弟看了？」
「我只是拿你當弟弟看，又不是我親弟弟。」
蔣小宇猛地抬起頭，眼裡還掛着淚。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問，「你不覺得我變態？」
我無語：「你覺得我像變態嗎？」
蔣小宇搖頭，又點頭。
我氣笑了：「你才是變態。」
「我不是這個意思。」蔣小宇有些慌亂地解釋，「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的態度，跟對其他男生的態度沒什麼區別，所以我才會……」
「才會什麼？」
「才會覺得自己很齷齪。」蔣小宇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沒想到，蔣小宇居然會這麼想。
在我的印象中，蔣小宇一直是個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男孩。
他陽光、善良，待人真誠，也很懂得感恩。
這樣的男孩，怎麼會認為自己齷齪呢？
我心裡有些難受。
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蔣小宇的頭髮。
蔣小宇怔了怔，抬起頭看我。
「別怕。」我沖他微微一笑，「我不會因為你喜歡我而看不起你。」
蔣小宇的瞳孔微微縮了縮，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你……」他顫抖着聲音問，「你知道了？」
「嗯。」我點點頭，「我早就知道了。」
蔣小宇的眸光暗淡下去：「那你……」
「我覺得挺開心的。」我的笑容加深了一點，「畢竟，被你喜歡，證明我還是蠻優秀的。」
蔣小宇徹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蔣小宇咽了口唾沫，艱難開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打斷他的話，「我會考慮接受你的喜歡。」
蔣小宇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臉頰迅速泛紅，眼睛睜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發毛：「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蔣小宇猛地撲過來，將我壓倒在書堆上，緊緊地抱住我。
「宋佳……」他的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我閉上眼睛，任由蔣小宇抱着我。
我感受到蔣小宇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在哭。
我伸出手，輕輕環住他的腰。
「我知道。」我說，「我都知道。」
蔣小宇哭得更凶了。
「我真的很害怕。」他說，「我怕你討厭我，怕你覺得我噁心，怕你不願意再見到我……」
「我怎麼會討厭你呢？」我輕聲安慰他，「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蔣小宇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我。
「真的？」他半信半疑。
「嗯。」我鄭重地點點頭，「真的。」
蔣小宇盯着我看了許久，終於破涕為笑。
「太好了。」他緊緊摟着我，「我真的太高興了。」
我拍拍他的背：「好啦，快起來吧，再這樣下去，我骨頭都要被你壓斷了。」
蔣小宇慌忙站起身，又把我拉起來。
他侷促地看着我，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忍不住笑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蔣小宇撓撓頭，「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別說。」我揉揉他的頭髮，「我們先去吃飯吧。」
「嗯。」蔣小宇乖乖地點點頭，跟着我走出了圖書館。
吃完飯，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我的腦海里全是蔣小宇的臉。
有他燦爛的笑容，有他委屈的表情，有他哭泣的模樣，有他緊張的樣子……
我覺得我完蛋了。
我居然真的喜歡上蔣小宇了。
我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給蔣小宇發消息。
【睡了嗎？】
蔣小宇幾乎秒回：【沒呢。】
我：【我想見你。】
蔣小宇：【我馬上來。】
五分鐘以後，我的房門被敲響了。
我跳下床，跑去開門。
蔣小宇站在門口，身上還穿着睡衣。
我把他拉進來，關好門，然後直接撲進他懷裡。
蔣小宇嚇了一跳，連忙抱住我：「怎麼了？」
「沒事。」我悶聲說，「就是想抱抱你。」
蔣小宇笑了笑，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額頭。
「我也是。」他說，「我也想抱抱你。」
我抬起頭，看着他。
昏暗的燈光下，蔣小宇的眼睛顯得特別明亮。
我忍不住抬起手，撫摸他的臉龐。
蔣小宇的皮膚很好，光滑細膩，讓人愛不釋手。
我摸着他的臉，突然有些心猿意馬。
我湊過去，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蔣小宇的身體僵住了。
他的呼吸變得灼熱，心臟怦怦狂跳。
他伸出舌頭，試探性地舔了舔我的唇瓣。
我張開嘴巴，接納了他的舌頭。
兩個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交換着唾液。
我感覺到蔣小宇的身體越來越燙，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我鬆開蔣小宇的唇，低聲問：「你……要不要留下來？」
蔣小宇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茫。
我的臉紅了。
我知道，自己這麼說，等於在向蔣小宇發出邀請。
而我並不確定，蔣小宇是否會接受我的邀請。
畢竟，我們之間並沒有戀愛基礎。
我甚至不知道，蔣小宇會不會認為我太輕浮了。
我正忐忑不安的時候，蔣小宇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帶着一絲沙啞。 「我願意。」他說。
我抬起頭，驚訝地看着他。
蔣小宇沖我微微一笑：「我願意留下來。」
我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裡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涌動。
我伸出手，緊緊抱住蔣小宇。 蔣小宇也緊緊抱住我。 兩個人就這麼抱着，誰也不捨得放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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