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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男孩父母越聽臉色越不對勁。
錄音筆里說的話，跟她們了解到的司念完全不一樣。
她們聽到的司念，暴躁、易怒、行為惡劣，是惹是生非的混混。
可錄音筆里的司念，真誠、善良、待人極好。
「他是不是騙了我們？」男孩媽媽小聲問男孩爸爸。
我苦笑：「錄音筆就在你們手裡，如果懷疑，你們大可以拿去重新拷一份，去找錄音里的人問個清楚。」
男孩父母都不是傻子。
她們當然聽得出來，錄音筆里那些人對司念的感激不是作假。
男孩媽媽率先崩潰，捂着臉失聲痛哭。
男孩爸爸也紅了眼。
她們當然知道自己兒子的遭遇跟司念無關。
可她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庭，要承擔兒子巨額醫療費的他們，只能想出這種下下策。
借着受害者家屬的名頭，逼迫司念出面，好讓司家給她們出醫療費。
男孩媽媽哭着說：「是我們對不起她。
我垂眸：「我知道你們也是迫不得已。」
男孩爸爸吸了吸鼻子，啞聲問：「她不怪我們嗎？」
她抬眸，神色認真：「我會去澄清這件事，但我希望你們也能跟我一起。」
「只有你們兒子醒來，司念才能徹底擺脫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男孩父母面露難色：「可我們的話，根本沒人信。……」
她們突然頓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我。
我面色平靜：「我知道，你們儘管去澄清就是。」
我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男孩爸爸突然叫住我。
遲疑着問：「你為什麼這麼努力證明她的清白？」
我勾唇，笑容清淺：「我只是，想讓司念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
司念一直沒走，抱着胳膊倚在病房外的牆上。
直到我跟那對夫妻談完話，她才佯裝無事地過來。
「抱歉，打擾你們了。」
夫妻倆一時有些無措。
對着司念那張真誠的臉，她們實在是沒辦法繼續指責她。
司念也沒跟她們多說，就帶着我離開了。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司念身後，像極了可憐兮兮的小尾巴。
司念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偏頭看着我。
我茫然抬頭，就對上司念漆黑的瞳仁。
「手怎麼了？」
「嗯？」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攔住那夫妻倆的時候，被門夾到手了。
我連忙把手藏進口袋裡，小聲回答：「沒什麼，不小心弄的。」
司念擰眉：「高明，你是白痴嗎？」
我不解地眨眨眼。
「連保護自己都不會嗎？」司念的聲音很冷。
我沉默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司念瞥了我一眼，抬腳往前走。
我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快步跟上去。
司念帶着我去看了醫生，全程都冷着臉。
醫生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司念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
醫生手抖了下，有些想哭。
她忍不住替我求情：「司念同學，你放心，他不疼的。」
司念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你閉嘴。」
醫生：「……」
她招誰惹誰了？
從醫院出來，我才找到機會跟司念說話：「你今天出去了嗎？」
司念目視前方，嘴裡淡淡地應了聲：「嗯。」
「他們說，相信你。」
「我知道。」
「你知道？」我錯愕地瞪大眼睛。
司念點頭。
我遲疑幾秒，問她：「你不覺得驚喜嗎？」
司念嗤笑：「我為什麼要驚喜？」
「她們相信你啊！」
「她們相信我，不是因為我不是肇事者，而是因為我給了她們堅持下去的理由。她們恨我，所以才能堅持這麼久。」
我皺眉：「你都知道？」
司念垂眸，勾唇冷笑：「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又不是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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