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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咳咳咳……」
「媽，你回來了？」
「媽，你炒菜怎麼不開抽油煙機啊？」
吳德走到一邊，一邊抱怨一邊打開窗戶，讓煙霧散去。
「開抽油煙機不是費電嘛！」
婆婆假模假樣地擦着眼睛臉上像是悲傷，又像是喜悅趕緊又對我說道：
「媽好心痛啊！怎麼就你趕上這病了？」
婆婆的眼睛一直往我這瞟。
吳德抱怨：「媽，你以後炒菜，記得開抽油煙機。別怕浪費電費。」
「媽這不是想着，讓草兒在臨走之前，也享受一下嘛。」
我腦袋嗡嗡作響。
所以，他們並不想讓我治病，只想讓我早點死。
想到這，我忽然想起之前偷聽到的吳德和小三的對話。
他說他今年沒有年終獎，是騙我的。
他今年拿了十萬。
想到這，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這麼辛苦工作，都沒享受過什麼好日子。
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飯桌上，婆婆滿臉堆笑，往我碗裡夾菜。
「草兒，多吃點。」
我看着碗裡的飯菜，全是辣椒，我愛吃辣的，可是平時婆婆為了氣我，從來不讓買辣椒。
我忍不住問：「媽，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辣的菜？」
婆婆和吳德對視了一眼，支支吾吾地說：「媽不是想着，你在臨走之前，也該吃點自己最愛吃的。」
呵。
我真是要被氣笑了。
他們可真是費心了。
「媽，謝謝你，這些年對我這麼好。」
我拿出一瓶紅酒，給他們滿上，「今天我們不醉不休。」
婆婆還有些戒備：「草兒，你……」
我嘆了口氣：「媽，我時間不多了，我很感謝你這麼為我考慮，讓我最後的日子過得這麼開心。」
婆婆聽了，眉開眼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吳德也跟着誇我：「對啊，媽，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是要和和氣氣的。」
酒過三巡，婆婆的臉已經紅得像個猴屁股。
她不停咳嗽起來。
我知道，這是肝病在作祟。
為了做戲做全套，我也跟着咳嗽起來，甚至比她還劇烈。
吳德趕緊給婆婆倒水，輕拍她的後背。
我偷偷掐了一把大腿根，眼淚立馬飆了出來。
婆婆看着我掉眼淚，還以為是紅酒起了作用，高興地說：「阿德，再給草兒倒一杯酒，讓她好好享受享受。」
我在心裡冷笑。
享受？
我當然要享受。
婆婆又開始咳嗽。
我也假裝開始了咳嗽。
甚至誇張到眼淚掉下來。
吳德趕緊又給婆婆倒了一杯水。
而我則躲進了廁所，試圖通過摳嗓子眼來催吐。
失敗了幾次後，我便將衛生間門鎖住，不讓吳德進來。
「草兒，你怎麼了？」
「嘔……嘔……」我裝模作樣地發出嘔吐的聲音。
吳德有些着急了：「我給你拍一拍吧。」
「不……嘔……不用……」我帶着哭腔說，「你千萬別進來，我不想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吳德站在門外，喜上眉梢：「好好好，都聽你的。」
我從廁所出來，淚眼婆娑地看着他們：「謝謝你們，這麼照顧我。」
我舉起杯子，敬婆婆：「媽，我敬你。」
婆婆苦着臉，和我碰了杯，一飲而盡。
兩杯紅酒下肚，婆婆也開始上頭，她抹了抹嘴：「草兒啊，你可千萬別聽醫生說的那些話，什麼肝癌初期，要做手術。那可要花幾十萬啊！」
「媽的意思是……」
她看着我，笑了笑：「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會治的。」
我看着他們，故作不解：「媽，你說什麼？」
「如果放在你身上，你也不會治嗎？」
吳德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剛要說話，就被婆婆攔住了。
婆婆擺了擺手，示意吳德坐下：「哎呀，阿德，你別生氣，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會去治的。」
「你別怪草兒，誰遇到這種事都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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