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健再次把手伸進西裝外套的內袋,這次他拿出了一張紙。
「韓智也先生,你涉嫌謀殺餘詩織,這是逮捕令,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葉東健面無表情地說道。
智也第一次聽到他說話,覺得他的聲音有點低沉。
呂潤和葉東健把智也帶回到美佳的別墅附近,警車就停在那裏。
智也抬頭看了看美佳家的窗口,但拉著窗簾,他什麼也沒看到。
他想,她現在一定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他,等待著他回來帶她去巴黎。
要不要跟美佳說點什麼?他猶豫起來。
但最終,他還是徑直地走向了警車。
他想著,反正以後警方會告訴她這一切的。
警車緩緩地開動了。智也坐在後座的中間,葉東健和呂潤分別坐在他的兩側,駕駛座上坐著一個身穿警服的警員。
智也無力地垂著頭。
一切都完了。他想道。他將會失去他所有的財富以及社會地位,下半輩子都在監獄裏度過了。
他開始感到深深的悔恨。
為什麼要殺人呢?一定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的吧。
比如,答應詩織,跟美佳分手,這樣儘管無法名揚全球,但起碼能保住自己的公司,保住自己的地位與財富......
不,也不一定。美佳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若是甩了她,她的父親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於健朗在商界的勢力跟餘大海的是旗鼓相當的,他一樣能輕易地把智也打進絕望的深淵裏。
所以,當時智也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只有殺人這一條路了。這大概就是他的宿命了吧。
為什麼呢?為什麼當初自己不努力依靠自己成功,而要想方設法地依賴別人的力量呢?
如果他當初是靠自己打拼,不依靠餘大海和於健朗,那他就不會去接近他們的女兒——那兩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
最終,也不會鬧到了要殺死她們其中一個的地步。
不過他自己也很清楚,要是靠自己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會有今天的地位。
因為,他根本沒有從商的天賦,也對商業沒有任何興趣,他只是想獲得名聲和財富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從商的人很多時候不得不耍一些狡猾的手段。他只不過是藉助自己的先天性優勢——英俊的外表——來接近兩個女孩,並且利用她們而已,很多人的手段要比他卑鄙很多。
其實這些都是藉口,他十分清楚,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了名利和財富,竟隨意玩弄了兩個女人的感情。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自作自受!他那顆功利的心已經註定了他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的了。
智也自嘲般搖了搖頭。
現在路況很好,天氣也很晴朗,但警車的車速並沒有很快。
這時,智也忽然想起了那件事——
對了,那天晚上,鎖住門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警官,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智也對呂潤說道。
「嗯?」
「我想問一下,接到報案,警方到達詩織家時,她家裏除了她和她哥哥的屍體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人?我說的是活人,不是屍體。」
「有啊。」
「那人是誰?」
「就是發現屍體的鄰居啊。」
「不,我是說,除了詩織和餘良外,有沒有別的人住在那棟房子裏?」
「沒有。」
「你確定?」
「當然,我們很仔細地搜查了那棟屋子,除了兩具屍體和那個鄰居之外,再沒有別的人了。」
「這樣啊。」
「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謝謝您。」智也說完後重新垂下了頭。呂潤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此刻智也的腦海中盤旋著巨大的疑惑。
這樣的話,門是誰鎖上的呢?
還有,我看到的二樓窗口處的人影,難道......真的是鬼魂?
不,不可能的。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事!也許那人是在我離開之後走了吧。
可是為什麼呢……
啊,對了,說不定是這樣的!——為什麼沒想到呢?
他想起來了,那時他看到的人影所在的那間房間,是二樓的收藏室。
那天晚上,他為了找阿良曾經打開收藏室看過,當時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房間裏面有沒有人」上面了,從而不太關注其他的東西。
他現在想起來了,那間房間裏收藏著許多珍貴的藝術品,包括許多名人的雕像。
原來是這樣啊,他那時看到的,恐怕並不是人,只是雕像而已。但因為是從外面看到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加上當時他心裏的自我恐懼與暗示,所以他產生了錯覺,以為那是一個人。
可是,要是這樣的話,那,門到底是誰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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