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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方曉然接到我的電話，有些驚訝。
我告訴她我在她家樓下。
她猶豫了一會兒，說：「上來吧。」
我上去的時候，她正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放着什麼節目，她沒看，而是低頭看着手機。
我注意到她眼圈紅了。
我皺眉，問：「怎麼了？」
她抬頭，問我：「高勇，你說人死了以後，真的會有靈魂存在嗎？」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她：「或許吧，誰知道呢。」
她擦了擦眼淚，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是啊，誰知道呢。」
我們相顧無言，一時間，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過了很久，我才說：「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點點頭，沒有留我。
我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問她：「方曉然，我們……還有可能嗎？」
她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最終，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高勇，我已經放下了。」
我看着她，心裡五味雜陳。
我轉身離開，心情沉重。
我知道，方曉然已經放下了過去，而我，卻依舊深陷其中。
我無法忘記她，無法忘記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日子。
我想，或許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放下。
放下那段感情，放下那個女孩。
我想，或許時間會治癒一切。
……
那天之後，我和方曉然恢復了往常的關係。
我們依舊是朋友，偶爾見面，偶爾聊天，但我們都儘量避免談及過去的事情。
我想，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她的電話，她聲音急促，帶着哭腔，說：「高勇，你在哪裡？」
我聽出她的慌亂，連忙問：「我在家，怎麼了？」
她說：「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我問：「發生什麼事了？」
她說：「靜靜發燒了，燒得很厲害。」
我一聽，立刻說：「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我匆匆趕到她家裡，她抱着靜靜，在客廳中央焦急地踱步。
我問她：「怎麼突然發燒了？」
她說：「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她躺在沙發上，渾身滾燙。」
我看着靜靜，她臉紅紅的，眉頭緊鎖，看起來很難受。
我問方曉然：「你給她量體溫了嗎？」
她說：「量了，39度。」
我說：「那得馬上送醫院。」
她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剛回國，對這裡不熟悉，所以……」
我說：「我明白，你別擔心，我來處理。」
我拿出手機，準備打120，但方曉然阻止了我。
她說：「不，我不想報警。」
我疑惑地看着她，問：「為什麼？」
她說：「我不想讓人知道。」
我沉默了片刻，理解了她的顧慮。
我收起手機，說：「那我開車送你們去吧。」
她說：「謝謝。」
我擺擺手，說：「跟我客氣什麼。」
我抱着靜靜，和方曉然一起下樓。
在車上，我給方曉然系安全帶的時候，靜靜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叫我：「爸爸……」
我心裡一酸，強忍着情緒，說：「乖，爸爸在這裡。」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說：「爸爸，我難受。」
我說：「我知道，爸爸送你去醫院，很快就好了。」
她點點頭，又睡着了。
我看向方曉然，她看着窗外，肩膀微微顫抖。
我知道她在哭，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我們一路沉默着來到醫院，我忙着掛號繳費，帶着靜靜看醫生，方曉然則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等到靜靜終於掛上水，燒也慢慢退了，已經是凌晨了。
方曉然疲憊地坐在病床邊，看着熟睡的靜靜，臉上滿是擔憂和後怕。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說：「喝點水吧。」
她抬頭看着我，說：「謝謝。」
我在她旁邊坐下，問：「怎麼會燒成這樣？」
她說：「我也沒注意，可能是晚上睡覺着涼了。」
我說：「你以後還是多留意一點，小孩子生病可大可小的。」
她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我們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方曉然突然說：「高勇，謝謝你。」
我說：「不用謝，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她說：「不，你應該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說：「高勇，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真的不想再麻煩你了。」
我說：「我不覺得這是麻煩。」
她說：「可是我……」
我打斷她，說：「方曉然，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我想和你複合？」
她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我說：「我承認，我確實想和你複合，但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強迫你。」
她看着我，眼神複雜。
我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能開心一點，你能不要再受苦。」
她哭了。
她看着我，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她說：「高勇，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說：「因為我愛你。」
她愣住了，我說：「我愛你，方曉然。」
她呆呆地看着我，久久沒有說話。
我們彼此凝視，仿佛想將對方刻進自己的眼睛裡。
最後，她撲進我懷裡，放聲大哭。
我緊緊地擁抱着她，心裡五味雜陳。
我想，也許我們還有機會，也許我們還能回到從前。
也許……
……
靜靜住院觀察了一夜，第二天就出院了。
方曉然因為擔心靜靜，一夜沒睡。
我讓她回家休息，她來醫院陪靜靜。
我則在醫院附近買了早餐帶回病房。
我們坐在靜靜床邊，一起吃早餐。
靜靜看着我和方曉然，突然說：「爸爸媽媽，你們能不能永遠在一起？」
我和方曉然都愣住了。
靜靜接着說：「我好想讓你們永遠在一起。」
方曉然摸了摸靜靜的頭，說：「乖，爸爸媽媽永遠都愛你。」
靜靜說：「那你們能結婚嗎？」
我和方曉然都沉默了。
靜靜看着我，說：「爸爸，你娶了媽媽，好不好？」
我心裡一震，看向方曉然，她也看着我，眼神複雜。
我說：「靜靜，爸爸很想娶你媽媽，但……」
我說不出話來。
靜靜哭了，說：「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方曉然連忙抱住靜靜，說：「怎麼會呢，爸爸媽媽永遠不會不要你的。」
靜靜看着她，說：「那你們為什麼要分開？」
方曉然愣住了。
靜靜繼續說：「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在一起，為什麼你們不在一起？」
方曉然說不出話來。
我說：「靜靜，爸爸媽媽之間有一些事情，你不懂。」
靜靜看着我，說：「那你們能告訴我嗎？」
我說：「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的。」
靜靜不說話了，眼裡滿是淚水。
我和方曉然都沉默了，心情沉重。
……
出院後，方曉然帶着靜靜回家。
我在她家陪她們待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
方曉然送我到門口。
我看着她，說：「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她點點頭，說：「我知道。」
我說：「那我走了。」
我轉身離開，但突然被她叫住。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問她：「怎麼了？」
她猶豫了一下，說：「高勇，昨天晚上，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愣住了，說：「算，當然算。」
她看着我，說：「那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我說：「當然，你要多久？」
她說：「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儘快。」
我說：「好，我等你。」
她點點頭，說：「謝謝你。」
我說：「別客氣。」
我轉身離開，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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