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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什麼也做不了。
她咬咬牙，還是去了。
兩到三分鐘，她就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我瞥見她臉上還有淚痕。
她偷偷擦了擦，就開始敲着鍵盤。
我走到近前，才發現她在寫辭職信。
我意識到，她有多熱愛這份工作。
我不能讓她的夢想因為人渣而破滅。
午休時間，兮倩給平板電腦連上Wi-Fi。
我在公司網絡里查看了所有女員工和領導的聊天記錄。
整個辦公室的年輕女性，都多多少少遭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的騷擾。
我把這些聊天記錄保留下來，打包後用匿名郵箱發給了電視台的台長。
很快，兮倩的領導急匆匆地從辦公室里出來，臉色非常難看。
我擔心兮倩會在領導離開之前就辭職。
我又匿名給她發了一封郵件：「再等幾天，事情可能有轉機，我會保護你。」
郵件發出去，我身上最後一點力量也被抽空了。
上一次兮倩打開乙女遊戲跟「李響」互動，已經是一周前了。
我不知道這封匿名郵件，能不能改變兮倩的決定。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做的，能不能真正幫助到她。
我越來越虛弱了。
能為她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兮倩在衣櫃前站了好一會兒。
她還在跟閨蜜視頻通話：「第一次跟網友見面，我要怎麼打扮比較好？」
閨蜜：「馬曉偉可是個難得的好男人，你可別不當回事。哎哎，這件衣服不錯，顯身材！」
兮倩有些害羞：「只是吃個飯而已，不用這麼隆重吧？」
閨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就長點心吧！」
最後，兮倩還是選了一件樣式還可以，但顏色素淨的衣服。
她精心化了個妝，心情愉悅地出門了。
我愈發地虛弱，只能坐在樓梯口等她回來。
還好，她很快就回來了。
一進門，她就跟閨蜜語音。
「我見到馬曉偉了，他原來跟咱們台里合作過！」
閨蜜：「我知道啊，他跟我說了。哎，你覺得他怎麼樣？」
兮倩：「挺好的，沒想到他長得挺帥的，就是……」
閨蜜：「就是什麼？」
兮倩：「他給我看了幾張他拍的照片，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暗戀我很久了？」
閨蜜：「哈哈哈，他就是暗戀你很久了。不然怎麼會托我牽線？」
兮倩：「原來是這樣。」
她的臉頰有點紅，我的手卻一片冰涼。
心裡五味雜陳。
跟閨蜜掛斷語音，兮倩一把把花花撈進懷裡。
她一邊擼貓，一邊自言自語：「馬曉偉真的喜歡我嗎？」
「那封匿名郵件，真的是他嗎？」
「如果是的話，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我想告訴她，是我。
可我說不出口。
我只是一個幽靈。
連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都不可以。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說：「兮倩，我愛你。」
兮倩沒再開乙女遊戲。
她給馬曉偉發了條信息：「那天的事，謝謝你。」
她本來想問馬曉偉是不是那個匿名發郵件的人，可猶豫再三，還是沒問出口。
「如果是的話，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那我豈不是自作多情了嗎？」
「可是……」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她抱着手機，眉頭微蹙，喃喃自語。
我多想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可是，我只是個幽靈。
我想對她說：「兮倩，我愛你。」
可話還沒說完，我又一次被黑暗吞噬。
等我再次醒來，我已經虛弱得連端起一杯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已經無法做任何事情。
無法上網發郵件，無法接觸物品。
我只能待在平板電腦附近，活動半徑甚至不超過三米。
看來，我對兮倩的愛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想。
我不想要奪回她的關注，我只希望她能記得，我曾經在她的生命中存在過。
我只希望她記得，那些事情是我做的，而不是馬曉偉。
我竟然有點嫉妒馬曉偉。
他什麼都沒做，就獲得了兮倩的信任和好感。
如果，兮倩能夠再查一次監控。
哪怕只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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