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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林暖暖寸步不離地守着我。
她怕我隨時都會死掉。
她照顧我的時候，就像一個瘋子一樣。
我的一日三餐，都是她餵的。
我上廁所，她也要跟着。
生怕我會不小心摔傷。
我怕她這樣不眠不休地照顧我，遲早會崩潰。
所以，趁着暖暖不在病房的時候，我下了病床，想要去上廁所。
但我沒想到，我的體力居然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
我摔倒了。
我的鼻子磕到了洗手池的邊角，血流不止。
我掙扎着想爬起來，但布條裹着的鏡子上卻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鮮血。
我扯掉了那塊布。
然後，我看見了我那張面目猙獰的臉。
滿臉是血的我，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寧昭昭！」
遲暮衝進來，將我摟進了懷裡。
他不敢讓我看見我的臉。
「林暖暖呢？她去哪兒了？」
他語氣不善，有些遷怒於她。
我拽住他的袖子：「遲暮，你別怪她。」
「暖暖也有自己的家，她家裡還有老人。總不能為了照顧我，連家都不要了吧？」
「遲暮，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遲暮扯了一塊毛巾，替我擦臉上的血漬。
他眼圈泛紅，卻還笑着罵我：「寧昭昭，你他媽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蠢？」
「你病了這麼久，我都不知道。」
「你一直瞞着我，看着我像個傻子似的團團轉，你是不是覺得特別開心？」
「你說啊，你告訴我啊！」
「你到底什麼時候生病的？你為什麼要瞞着我？」
「林暖暖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麼我不知道？」
「我是你老公啊！」
我怔怔地望着遲暮。
良久，我輕輕地笑了一下：「遲暮，我不需要你。」
「我生病了，死了就死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傷心難過。」
「一開始，我就不需要你。」
遲暮把我抱上了病床。
他背對着我，眼淚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是啊，你不需要我，但你死了，我活着。」
「寧昭昭，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都註定活在你給我的陰影里。」
「我離不開你，哪怕你已經快死了，我也離不開你。」
「你以為我是愛你嗎？不是，我只是離不開你。」
「就算你不需要我，你也得帶着我，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我閉上了眼睛，假裝睡着。
遲暮，我不會再回應你的情感了。
因為一開始，我就不需要你。
遲暮不知道我跟他分手的原因。
他功成名就回來找我，說要娶我回家那天，我打算告訴他真相的。
我欠他一個解釋。
我想告訴他，分手時說的那些傷人的話都是假的，他很好，配得上更好的女孩。
可遲暮沒給我解釋的機會。
他霸道地打斷我的話，他說：「寧昭昭，我提出要娶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
「過去你把我傷害成什麼樣子，現在我就要把你傷害成什麼樣子，這樣才算是公平。」
「你想跟我解釋，可我並不想聽。」
「曾經你讓我有多難過，現在你就要有多難過，這才算公平。」
我看着他的臉，忽然覺得他很陌生。
曾經我和我媽媽對他那麼好，難道都只是一廂情願嗎？
我忽然想起了那一年，我應該緊緊抓住他的。
我懶得解釋，只說：「我不願意嫁。」
「我們好聚好散吧。」
他卻威脅我：「你要是真不答應，我就毀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
「包括林暖暖。」
我氣急了，抬手扇了他一巴掌：「遲暮，你混蛋！」
他卻冷笑：「混蛋嗎？還有更混蛋的，你想不想試試？」
我不敢試。
我害怕毀了林暖暖的生活。
我不敢賭。
最終，我只能嫁給他。
這場報復持續了很長時間。
直到他玩累了，想和好。
可惜，我已經不愛他了。
我昏迷中，聽到遲暮的哭泣聲。
他反反覆覆地問：「為什麼血止不住？」
「寧昭昭，你別再流血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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