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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崔立冬好像發現了我的變化。
他開始更加專注的看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樣。
他不經意間提起：「你最近很喜歡穿碎花裙。」
我不太在意，只是反問：「不好看嗎？」
他點頭：「好看。」
他看着我穿着碎花裙的時候，眼裡總會閃過一抹亮光。
那眼神很像陳山。
我喜歡穿上碎花裙，哪怕只是替身，我也只是想看到那抹相似的身影。
可我心裡也很厭煩我自己。
我和崔立冬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我想的是陳山，念的是陳山，看到的也是陳山。
而他看的是我，還是透過我去看別人。
我們就這樣彼此欺騙，彼此隱瞞。
更多的時候，我想的是陳山。
想那個驕傲的少年，想他卑微喚我名字的模樣。
可我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甚至再也見不到他。
想到這裡，我心裡莫名有些煩躁。
這樣的關係根本維持不久，更何況劉鳳儀就要回來了。
我知道，劉鳳儀回國，一定會改變我和崔立冬之間的一些東西。
端午節的時候，學校放了三天假。
媛媛問我怎麼安排，我沒有說話，但我卻買了回家的車票。
崔立冬給我打電話：「陳倩，你回家嗎？」
我輕輕應了一聲：「嗯。」
他聲音低沉：「注意安全。」
我輕輕一笑：「好。」
其實我是不想回去的，那裡全是我和陳山的回憶。
回去只會讓我的心更疼。
但媽媽想我了，我也想她了。
坐了一天的車，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小城鎮。
媽媽在廚房忙碌，我給她打下手。
她一邊洗菜，一邊問我：「陳倩，你和小氓最近聯繫了嗎？」
我心裡一顫，沒有說話。
媽媽還在繼續：「你們從小感情就好，小氓又優秀，現在去了首都讀書，你可要多跟他聯繫，別生分了。」
我胡亂的應着，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吃過飯，我坐在沙發上給媽媽削蘋果。
她坐在我旁邊，突然問我：「小倩，你有男朋友嗎？」
我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輕聲說：「有了。」
媽媽眼睛一亮：「什麼時候帶回來讓我看看？」
我咬了一口蘋果，很甜，卻甜不到心裡。
我漫不經心的說：「等他放假吧。」
「好，好。」媽媽連聲應着，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媽媽去開門。
我聽到她驚訝的聲音：「小氓，你來了。」
我拿着蘋果的手猛地一顫，心臟仿佛被一隻手緊緊的攥住。
我緩緩抬頭，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長高了，也更加帥氣了。
他手裡提着一箱橘子，笑盈盈的說：「阿姨，我家橘子熟了，給你送來嘗嘗。」
媽媽笑着接過去：「進來坐坐吧。」
他跟着媽媽走進來，看到我的時候，眼神一閃：「姐，你回來了。」
那聲熟悉的「姐」，讓我的心裡一陣恍惚。
他好像還是他，我好像還是我。
一切都沒有變。
媽媽把橘子拿進廚房，又給我們切了一盤端出來。
她招呼陳山：「小氓，吃橘子。」
陳山聽話的拿了一塊，又說：「阿姨，你們吃，我先回去了，我爸還等着我呢。」
媽媽趕緊說：「小倩，去送送小氓。」
我機械的站起來，送他出門。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到了門口，他轉身看着我：「姐，你回去吧。」
我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我看着他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我才轉身回去。
剛進門，媽媽就問：「小倩，你臉怎麼這麼白，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強笑了一下：「可能是坐車太累了。」
媽媽給我倒了杯水：「那就趕緊休息一會兒。」
我喝了口水，說：「媽，我出去轉轉。」
媽媽愣了一下，說：「早點回來。」
我走出家門，沿着熟悉的街道慢慢的走着。
街道兩邊都是那種老舊的居民樓。
牆上爬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生機盎然。
這條街，陳山陪我走過無數次。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給我買一根老冰棍。
五毛錢一根，我只要橙子味的，他就要葡萄味的。
他說：「姐，你知道嗎？據說在五月的第一天，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老冰棍，兩個人就會永遠在一起。」
我吃着冰棍，白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他笑得眉眼彎彎：「反正我以後都要和姐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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