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玖費盡心力,方才將胸中那股洶湧的怒火與不甘強行壓下,心中暗罵不已:「媽的,姑奶奶我堂堂一人,豈能淪為煉丹的草藥之軀?!煉藥?哼,煉你大爺去吧!」
她雖滿腔怒火,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着那冷峻的男神輕聲細語:「男神大人,您看我這膚色黝黑,內里五臟六腑,若真煉成丹藥,模樣定是不堪入目,噁心至極。您金尊玉體,怎好屈尊降貴,吞服這等物事呢?」
帝玨聞言,眉頭擰得更緊,目光中滿是嫌棄地掃視了雲玖一番,最終無奈嘆道:「玲瓏赤霞果本就稀有難尋,大不了事後多漱幾遍口,本尊尚可勉強接受。」
雲玖心中怒火中燒,幾欲將帝玨的影像千刀萬剮,心中暗罵:「老娘都快沒命了,你還在這挑三揀四!若非實力不濟,我定要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雲玖的腦筋卻異常活絡,迅速盤算着對策。
那玲瓏赤霞果對這小子如此重要,早知如此,她斷不會輕易下肚,味道平平,遠不如一根脆生生的蘿蔔來得美味。
帝玨的手再次緩緩抬起,那冰冷的氣息讓雲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這種任人擺布的無助感,心中暗自發誓:「我定要變得強大,再不受此等屈辱!」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玖靈光一閃,猛地咬破自己的食指,鮮血滴落,她毅然決然地將手指伸向了帝玨:「男神!我的血,定能解你體內之毒!你且試試我的血,效果定比那丹藥來得更為直接有效!」
情急之下,她竟直接將手指送入了帝玨的口中。那鮮血中蘊含的奇異香氣,對帝玨而言,竟有着難以抗拒的誘惑力,他下意識地吮吸起來。
這一幕,讓躲在暗處的眾人目瞪口呆,心中紛紛腹誹:「尊上,您的潔癖呢?您的威嚴何在?不是說好要一掌拍死這丫頭,取其血肉煉丹嗎?怎的如今,卻任由她抱着大腿撒嬌,甚至……還含起了她的手指?」
一時間,空氣中瀰漫着難以言喻的尷尬與震驚。
雲玖的小臉瞬間失去了血色,蒼白如紙,心中暗自咒罵:這混蛋,難不成真是隱世的吸血鬼?怎地吸起血來沒個夠,簡直是貪得無厭!老娘的血要是真被吸乾了,豈非要命喪於此?
終於,帝玨在滿足的嘆息中緩緩鬆開了唇,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原來,這不起眼的黑丫頭之血,竟有着比玲瓏赤霞果煉製的仙丹還要神奇的效用,若能定期汲取,體內的寒毒或許真能徹底拔除。
此刻,帝玨望向雲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柔和,心中暗自思量,這青玄大陸還真是藏龍臥虎,竟讓他有了如此意外的收穫。
「黑丫頭,你此番表現甚合我心意,說吧,想要什麼獎賞?」
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卻讓雲玖心中警鈴大作。
雲玖瞥見帝玨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心中暗道不妙,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傢伙突然轉變態度,定有蹊蹺。
她勉強擠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儘管那笑容在黝黑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男,男神,這是我應該做的,哪敢奢求什麼獎賞。」
帝玨見狀,心中不由生出一絲自得,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情。
雖然自己對她並無男女之情,但念在她這份難得的「眼光」上,幫幫她也未嘗不可。
「過來!」他輕啟薄唇,聲音裡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雲玖雖滿心疑惑,卻也只得硬着頭皮靠近,強作鎮定地問:「男神,有何吩咐?」
未及她多想,帝玨已是一掌輕輕拍在了她的胸口上,
雲玖只覺眼前一黑,心中怒罵連連:混蛋!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就算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雲玖悠然轉身,目光恰好落在那院門外靜靜佇立的老者身上。
記憶中迅速翻湧,那是季管家,一個深得雲柏臣信賴的管家,此刻面容上堆砌着恭敬,但云玖卻敏銳地捕捉到那恭順之下潛藏的怒意與不屑,心中不禁苦笑,這洗白之路,果真是道阻且長啊!
「季管家,煩請您向祖父通報一聲,我這便更衣,隨後便至。」
雲玖微微欠身,言語間盡顯禮貌與謙遜,這一舉動,讓季管家腳步微踉,心中暗驚:這九小姐,莫非真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了體?怎的性情大變,如此溫文爾雅?
念頭一轉,季管家心中又不免憂慮重重,她這般模樣,莫不是心中有鬼?那枚珍貴的聚靈丹,該不會已遭她毒手?
正當季管家心緒紛亂之際,雲玖輕咳數聲,略顯尷尬地補充道:「季管家,我這房門似乎年歲已久,不堪風雨,能否勞煩您安排人手換上一扇新的?」
「自然,九小姐,許是近日雨水頻繁,門板受潮所致,修繕一番便是。」
季管家雖應承下來,心中卻疑雲密布。
「呵,只怕修繕無用,季管家,您還是親自過目為好。」
雲玖輕笑着,示意季管家入內一探究竟。
季管家滿腹狐疑地踏入院中,眼前景象令他瞠目結舌——那扇原本堅固異常,以鐵杉木製成的房門,此刻竟化作一地碎屑,散落滿地!
鐵杉木之堅硬,堪比金石,何人能有此等神通,將其化為烏有?
「九小姐,這……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季管家驚愕萬分,聲音顫抖。
雲玖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胡謅道:「我歸來時便是這番景象,許是歲月不饒人,門也到了該退休的時候吧?春雨,你說是不是?」
春雨聞言,懵懂地點了點頭,她哪裡知曉其中緣由,只是單純地附和着自家小姐。
季管家匆匆抓起一把木屑,如同身後有猛獸追趕,疾步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視線盡頭。
雲玖望着季管家的背影,輕啐一口:「這老狐狸,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急躁,還不如我們春雨來得沉穩。」
春雨聞言,臉頰緋紅,心中暗自歡喜,小姐似乎真的與以往大不相同了,但她卻由衷地喜歡這樣的變化。
主僕二人步入內室,雲玖欲換下身上塵衣,打開衣櫃之際,卻是不由得愣住。
只見櫃中掛滿了清一色的黑衣,她不禁苦笑,這衣櫃,倒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夜行衣庫。
在那一剎的疑惑之後,雲玖的思緒悄然穿梭於原主紛雜的記憶之中,終於覓得了春雨目光異樣的緣由。
原來,那白墨宇曾輕啟薄唇,留下一句漫不經心卻又刻骨銘心的話——雲玖穿黑衣最為動人。可笑的是,這話里藏針,分明是對她膚色的微妙調侃,而原主卻傻傻地信以為真,將其奉為圭臬。
雲玖輕嘆,心中暗自腹誹:「那渣男的一語,竟讓這傻丫頭執迷不悟至此!」
她不甘地翻箱倒櫃,終是在塵埃覆蓋的角落,尋得一件月白色雲家弟子服,其色淡雅如月,清新脫俗,原是被原主無端嫌棄,遺棄一旁。
「真是有眼無珠,暴殄天物!」雲玖邊罵邊將那件衣裳輕輕拾起,細細換上。
銅鏡前,她凝視着鏡中的自己,雖膚色偏暗,但那雙眸靈動,五官輪廓分明,自有一番別樣韻味。
一抹不易察覺的滿意悄然爬上心頭,原來,這副身軀也並非全然不堪。
春雨立於一側,心中雖對小姐的喃喃自語感到不解,卻也深知規矩,只是靜靜守候,不敢多問。
「春雨,速去為我取一根繩子來。」雲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容置疑。
春雨聞言,臉色驟變,驚慌失措地喊道:「小姐,您切莫做傻事啊!若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也絕不獨活!」
她的聲音里滿是焦急與惶恐。 雲玖聞言,不禁失笑,瞪了春雨一眼,佯怒道:「胡思亂想什麼?我豈是那等輕生之人?快去,我自有妙用。」
春雨被她一瞪,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轉身去找繩子,心中卻是不安與疑惑交織。
雲玖輕撫下巴,心中暗道,這原主的某些行為雖荒誕不經,卻也意外地收穫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這份意外的收穫,倒也算得上是一樁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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