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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2
東環路，一家高級餐廳門口。
陸遠和金雲走過來，剛要進去，陸遠突然停下來。
金雲看他：「怎麼了？」
陸遠指着門口的一張椅子，「那有人。」
金雲順着陸遠的目光，看過去。
餐廳門口，一張單人椅子上，坐着一個女人。
她穿着單薄，孤零零地坐在那裡，顯得有些冷清。
金雲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來：「你好。」
女人沒反應。
金雲又叫了一聲：「你好。」
女人這才回過神，低頭看她：「……你好。」
金雲笑了一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女人抿唇：「我……我在等人。」
「等誰？」
女人一頓，開口：「江苑。」
金雲一頓，和陸遠對視一眼。
陸遠看着她：「你是江苑的……」
「我是她妹妹。」
陸遠蹙眉：「妹妹？」
女人點頭：「嗯。」
陸遠抿唇：「你怎麼不進去等她？」
女人垂眸：「我怕她看不到我。」
陸遠一頓，開口：「那你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女人抬起頭，看着他：「可以嗎？」
陸遠笑：「當然可以。」
女人遲疑了一下，站起來：「謝謝你。」
陸遠笑：「不客氣。」
女人跟着陸遠和金雲進去。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剛點完菜，江苑就來了。
看到陸遠和金雲，她還沒什麼反應，直到看到那個女人，她才頓住腳步。
女人看到她，眼眶瞬間紅了：「江苑……」
江苑盯着她，神色冷然：「你怎麼來了？」
女人一頓，低下頭：「我……我想見你。」
江苑眯眸：「楚芸慧，你想做什麼？」
楚芸慧抿唇：「江苑，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江苑盯着她，片刻之後，走過去，坐下來。
楚芸慧低下頭，眼淚落下來。
……
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江苑。
她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驚了一下。
我一直以為，從城裡來的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
可江苑卻完全不一樣。
她很漂亮，也很活潑，看到我，她會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呀。」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心裡羨慕極了。
我想，如果我能像她一樣就好了。
那時候的我，一直渴望能像她一樣。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雖然快樂，卻也痛苦。
她在社會上認識很多不三不四的人。
那些人都很喜歡她，經常來找她玩。
可她不喜歡那些人，所以每次那些人來找她，她都藏起來，不讓他們找到。
有一次我問她：「那些人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跟他們玩？」
她看着我，神色茫然：「喜歡我？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我搖頭：「不知道。」
她笑了一下，說：「他們都是流氓，壞人。」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她說髒話。
後來，我經常看到那些人來新林鎮找她。
新林鎮不大，年輕人又多，所以那些人一來，整個新林鎮的人都知道了。
那些年輕混混們覺得新鮮，就來找江苑玩。
江苑每次都把那些人罵走，可那些人還是來找她。
我很害怕。
我知道爸爸不喜歡她，如果爸爸知道那些人來新林鎮找她，一定會打她的。
可讓我意外的是，那些人雖然總是來找她，可卻從來沒能碰到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總之，每次那些人來找她，她都能巧妙地避開。
久而久之，我也沒那麼擔心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爸爸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那天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睜開眼，坐起來，剛要去開門，一個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來：「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我一驚，猛地清醒過來。
是爸爸的聲音！
我跳下床，打開門，沖了出去。
客廳里，江苑也出來了，她身上披着外套，盯着門口的方向，臉色慘白。
我跑過去，拉住她的手：「江苑，怎麼辦？爸爸好像知道了。」
江苑一頓，反握住我的手：「別怕。」
我怎麼能不怕呢？
爸爸最討厭的就是她，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打死她的！
我想讓她躲起來，可還沒等我開口，房門就被踹開了。
爸爸怒氣沖沖地走進來，直奔江苑。
江苑後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幹嘛？」
爸爸冷笑：「我要幹嘛？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江苑眯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他媽還給我裝傻？」爸爸怒吼一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些小混混是怎麼回事？啊？你他媽還敢讓他們來家裡找你，我看你是皮癢了！」
江苑掙扎着：「你放開我！」
「放開你？」爸爸咬牙，「我告訴你，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江苑死死地瞪着他：「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你看我敢不敢！」爸爸說着，揚起手就要打她。
我嚇壞了，連忙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爸爸，你別打她，別打她……」
「你滾開！」爸爸一把推開我。
我跌坐在地上，疼得直咧嘴。
江苑連忙跑過來，扶起我：「你沒事吧？」
我搖頭：「我沒事。」
江苑看着我，眼神冰冷：「楚洪，你沖我來可以，但是你敢動她一下，我殺了你！」
爸爸冷笑：「殺了我？那你先試試！」
他說着，一把揪住江苑的衣領，將她推到床上。
江苑掙扎着，可畢竟力量懸殊，她根本不是爸爸的對手。
眼看爸爸的手伸向她的衣服，她突然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把刀，猛地劃向爸爸的手臂。
爸爸悶哼一聲，後退一步，捂着手臂，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敢用刀？」
江苑握着刀，刀尖對着爸爸，冷冷開口：「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殺了你！」
爸爸咬牙：「你信不信我報警？」
「報警？」江苑笑了，「好啊，你報警啊，你報警的話，警察就會把你抓起來，你信不信？」
爸爸一頓，眯眸：「你什麼意思？」
江苑盯着他：「你身為一個父親，卻做出這種事，你說，警察會怎麼判你？」
爸爸臉色一白，瞪着她：「你……」
江苑握着刀，指着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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