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我跟李榮約在一家火鍋店。
面對面坐着,熱氣騰騰的湯鍋在包廂里翻滾。
我看着他:「想吃什麼?」
他看着我:「隨便。」
「……」
我翻菜單:「那就來個火鍋吧。」
菜上來,我們默默地吃着。
我垂着視線,他伸筷子過來,給我夾了一塊蝦滑。
我看着他:「你夾蝦滑就夾蝦滑,別夾腿。」
李榮的臉漲紅,卻依舊沒收回腳,反而更緊挨着我的小腿。
我面不改色:「吃飽了?」
他點點頭。
我看着他:「那咱們來說說正事。」
「……」
李榮看着我:「姐姐,你想說什麼?」
我看着他:「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李榮微微一愣。
我看着他:「姐弟?」
「……」
李榮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看着我,不說話。
我迎着他的視線:「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不管是什麼關係,都沒什麼意義。」
「……」
「而且,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說,「你對我,可能只是喜歡我的錢,或者是我幫過你,你對我心存感激,這些都不是真的喜歡,我也一樣,我對你,可能只是覺得你年輕漂亮,想養個小寵物,但這些都不是真的感情,所以我想,我們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
李榮臉色慘白,他看着我,聲音微微發顫:「姐姐,我喜歡你。」
「……」
我看着他,不說話。
李榮聲音裡帶着哭腔:「我真的喜歡你,一見鍾情的那種。」
「……」
我平靜地開口:「可是我不喜歡你。」
「……」
李榮眼淚落下來。
他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
許久,他吸了吸鼻子,抬頭看我:「姐姐,我同意分手。」
「……」
我看着他,不說話。
李榮眼眶紅得要命,淚水在裡面打轉:「姐姐,我們分開多長時間?」
「……」
我看着他:「都有可能。」
「……」
李榮低下頭,不讓我看到他的眼淚。
他聲音很輕:「我明白了。」
「……」
我看着他:「走吧。」
「……」
李榮站起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停下,沒回頭,背對着我:「姐姐,我同意分手。」
「……」
我看着他:「好。」
李榮沒再說什麼,推開門出去了。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的心突然空了一下。
我想哭。
……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李榮。
但我知道,我必須跟他分開。
如果不喜歡,那就沒必要繼續糾纏。
如果喜歡,那就更不能繼續糾纏。
我不能再養着他,不能跟他有任何聯繫。
我得讓他離開我的生活。
徹底切斷。
我把李榮所有的聯繫方式都刪掉了,連他的人脈也刪掉了。
周末,外公給我打電話,讓我回老宅吃飯。
還讓我把徐謙帶回去。
我帶着徐謙回去。
外公看到我,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你不是讓我回來的嗎?」
外公瞪我一眼:「我讓你回來你就回來?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聽話?」
「……」
我無話可說。
徐謙坐在我對面,含笑看着我們。
外公看向他,立刻眉開眼笑:「小溫啊,工作忙嗎?最近有沒有好好休息?」
「……」
飯桌上的氛圍十分和諧。
外公和徐謙相談甚歡。
我像個外人似的坐在對面,看着他們。
吃完飯,我和徐謙上車。
徐謙系好安全帶,側頭看我:「你和外公,好像挺親的。」
「……」
我目視着前方,不說話。
徐謙笑了一聲:「你放生李榮這件事,外公已經知道了。」
「……」
我依舊不說話。
徐謙嘆了口氣:「劉雅傑,你外公很喜歡我。」
「……」
我側頭看他。
徐謙目視着前方,薄唇輕啟:「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
我收回視線,冷笑:「因為他是我外公。」
「……」
徐謙也冷笑:「劉雅傑,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
我不說話。
徐謙也沒再說什麼。
車子在路口停下,我下車。
徐謙降下車窗,看着我:「劉雅傑,你喜歡李榮嗎?」
「……」
我面無表情:「我喜歡錢。」
「……」
徐謙看着我:「劉雅傑,愛情對你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
「……」
我垂眸,平靜開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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